正文 -- 六 半截牡丹趁火打劫

孙友才算是倒霉透了。前天晚上被吴二哈失打了一石头，到现在还不敢走路。昨天又叫吴二哈失把爬冯寡妇墙的事捅了出来。晚上冯守田到他家里去，把他训了个八开加一开。冯守田用二拇指头点着他的额拉盖说：“你是当过解放军受过教育的人，半夜五更爬人家寡妇的墙头。当庄当院，老一辈少一辈的在一个庄里住，你还要脸不要脸？”孙友才心里发虚，可是嘴里还装硬汉：“我去借笤帚使又没干别的，怎么就不要脸啦，你就不借人家的东西使？”“半夜五更的，明知道人家睡了觉，还爬墙头去借笤帚，谁信。”“你不信拉倒，反正我就是去借笤帚，你怎么着吧？”“你甭嘴硬，你再不改改这个毛病，我就报告乡工作组，让工作组处理你。”“你爱找谁找谁，我肚子里无病死不了人。我反正站着一条躺着一块，哪里扔哪里算。”“你甭耍赖皮，早晚叫你知道锅是铁打的。”冯守田扔下一句话走了。

直到现在孙友才还窝着一肚子火：凭什么光管我不管吴二哈失，反正不是我自个，工作组能怎么的。部队把我开除回家，你还能把我开除棘楂溜子。我倒恨不能的不在这个棘子窝里呢。他揉了揉发青的腿，破罐子破摔的想：反正已经都知道了，我以后就正大光明的去找冯寡妇，只要我不惹的她翻脸，看谁还能吃了我怎么的。

他决定公开去给冯寡妇陪不是。就说那天晚上喝醉了，想借笤帚推碾。根本没有别的意思。想好了理由，便一瘸一拐的向冯寡妇家走去。拐过一个墙角是王福会的家，正好半截牡丹从家里出来。孙友才想躲开她但已经来不及了。半截牡丹急步来到路中间亲昵的叫起来：“哎吆，俺那亲哥哥，夜来就听着说你伤着腿了，想去看看你又怕碰见你那相好的。我寻思人家正在搂着给你揉腿呢，怎么还有空出来？”孙友才支吾着说：“别糟蹋人咧，都是婊子生的吴二哈失胡吆喝的。他拿着自心比人心，我是去借”“去去去，说给旁人听去，甭说给我听。”不等孙友才说完半截牡丹就打断了他。“不就是借炕睡么，借谁的不是借，还用捂着盖着。快过来我看看那腿。”说着就弯下腰挽起孙友才的裤腿，摸了一下那快青，嘴里啧啧地做出心疼的样子：“你为人家磕成这样，人家也没问问你。快上我家里去我给你上上热敷吧。除了我谁还心疼你。”说着拉起孙友才的胳膊进了她家。孙友才一心想着冯寡妇并不想到半截牡丹家去，但又说不出来。只好跟着去了。

半截牡丹把孙友才拉进屋里，回身关上门。又把他拉到炕沿上和他并排坐下，把他的腿搬到自己的腿上，拉起他的裤腿给他揉摸那磕伤的地方。一边揉着一边瞪了孙有才一眼说：“没良心的，我说这会子见不到你的人影了，我这里连来也不来，上你那里去老是锁着门，有意躲着我。”孙有才说：“这会子天热，后晌都在外边凉快。”“甭扒瞎话，你说你到冯寡妇哪里去了几回了？”“头一回就弄成这样了，真倒霉。”“我不信，保证不是一回了。”半截牡丹把另一只手伸进孙有才的怀里，“你说冯寡妇哪里比我强？”孙有才斜了半截牡丹一眼：“那里也不比你差。”“好你个没良心的。”半截牡丹在孙有才的胸膛上拧了一把，“我的奶子大还是她的奶子大？”孙有才笑着说：“你也就是奶子比她大点儿。”“没良心的，你叫那个浪x把你迷住了。今天我就叫你试试我好还是她好。”半截牡丹把孙有才推倒在炕上就脱她的衣裳。孙有才没得着冯寡妇，正憋这一股欲火没处发泄，便老老实实的让半截牡丹剥了个精光。半截牡丹好久没有和孙有才亲热了，再加上对冯寡妇的嫉妒，更是与火烧身。她三下五除二把自己也脱了个精光，颠着两个大奶子骑到了孙有才身上。她在孙有才身上揉搓了一会儿，孙有才一下子翻过身来把她压在了底下。

冯有才正在吭哧吭哧的使劲，忽然听见外边有动静，有人朝屋里走来。听走路的声音知道是王福会回来了。孙有才一下子从半截牡丹身上爬起来要下炕。半截牡丹却一把抱住她不让她动，并朝外喊道：“你还不上坡回来干什么，等着人家扣工分。”“人家都还没出来呢。”王福会在外面闷声闷气的说。“那你不会去挑水去，瓮里没有水你看不见？”“我早挑满了。”“该死的，不拨不转，你不会再去割把羊草，光知道死着往家跑。家里还有你的好事儿咋地。”于是一阵镰刀绳子的响声，王福会又走了。

孙有才不忍的说：“你也太欺负人家了。”半截牡丹说：“没用的个松包，没个男人样儿，我看着就够。”“你一个月和他办几回？”“一年也办不了几回。和个小猫一样连点分量也没有，一会儿就像面条子一样，弄的人火烧火燎的难受。”

孙有才被王福会打扰了一下，已经浑身软了。可是半截牡丹使劲搂着他不让他下来。她亲着他的脸说：“我不许你去找冯寡妇，我见天黑夜上你那里去，行不行？”“行，我不去找她，可是碰见的时候不能不说句话。”“你甭吃着碟里扒着碗里，那个冯寡妇有什么好，那么多光棍儿都去找她，快叫人捅掉底儿啦，你还去拾破烂儿，不嫌臊气。”孙有才忍不住扑哧一笑：“你还好意思说人家，人家比你囫囵。”

半截牡丹在孙有才背上拧了一把，把两条罗圈腿箍在他的大腿上说：“孬好我还给你生了个儿子，她能给你生个儿子？”“谁知道是我的不是我的。”“你还看不出来，说话走路都越来越象你了。再大几年叫他拜你干爹，叫他养你老。”“长大了再看吧。快起来吧，王福会快回来了。”“再弄一回。”“硬不起来了。”“你个没良心的。”

孙有才穿好衣裳出来，走到大门口，正好王福会背着羊草回来。王福会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似的，头也不抬。倒是孙有才理直气壮得对王福会说：“以后回家，到大门口咳嗽一声，别冒冒失失往屋里闖。”

孙有才从半截牡丹家里出来，回头看了看半截牡丹没有跟着他，便又向冯寡妇家走去。来到冯寡妇家门前一看，大门锁着。新垒的院墙一人多高，再往上爬是不可能了。他望着锁着的大门愣了一会儿，失望的走开了。当他转身的时候远远的看见半截牡丹在墙角上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