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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 三 第一代光棍儿列传

类别:都市异能 作者:土老帽 书名:光棍儿村的风流史 更新时间:2014-03-21 00:39:09 本章字数:17179

光棍儿村里光棍虽多,但是绝大多数都是默默无闻的,我们这里只选取几个比较有特点又有些故事的给大家讲一讲。也就是光棍儿村的四

大怪。在榆树沟内外到处都流传着这样一个顺口溜:光棍儿村四大怪,一个一个有能耐,第一怪孙友才,没有老婆倒有孩儿。第二怪冯守田,

二茬光棍儿还没成年。第三怪吴哈失,看着母羊赛西施。第四怪王福会,守着老婆打光棍儿。

花光棍孙友才

孙友才外号孙大啦子是典型的花光棍,没有老婆倒有孩儿的四大怪之首。虽然没有老婆却从来不缺女人。拈花惹草是他的拿手戏,这也是

他在解放前练出来的本事,只要他看上的女人就一定能搞到手。

其实孙友才是结过婚的,只是结婚当天便又成了光棍儿。那年孙友才已经三十岁了,他的父母才用他的妹妹给他转了个媳妇,这叫做转亲。

在这一穷二白的山沟里,普遍流行着换亲和转亲两种结亲方式。换亲就是两家都有儿子也都有闺女,儿子因为贫穷或残疾等原因找不上媳妇,

便用闺女互相交换,这家的闺女给那家当媳妇,那家的闺女给这家当媳妇。这样的关系很复杂,将来双方的孩子走姥娘家如果叫舅就得把姑当

妗子,如果叫姑就得把舅当姑父,或者说有姑父就没舅,有妗子就没有姑。这实在是既尴尬又不体面,为了给儿子换媳妇有的把闺女等老了,

有的把闺女逼的寻死觅活。做爹娘的也不是不疼闺女,可是让儿子一辈子打光棍儿心里更难受。为了缓解这个矛盾,便又出现了另一种形式

——转亲。就是甲把闺女给乙,乙把闺女给丙,丙再把闺女给甲。或者再把圈子转的大一点儿:甲乙丙丁戌己甲,总之是必须把闺女给指定的

男人。

孙友才就是用妹妹这样转来了一个媳妇,不管多么贫穷,娶媳妇的婚礼都要办得热闹一点,亲戚朋友邻舍百家都要来喝喜酒庆贺一下。作

为光棍儿村的人一辈子能高兴这么一回也实在是很幸运。因此,孙友才娶媳妇这天他爹娘东凑西借置办了酒席,通知了所有的亲戚朋友。本村

的邻居凡能拿出喜钱的也都被请来喝喜酒,门上贴着鲜红的对联,桌上点起了蜡烛,窗户上糊了红纸,全村的小孩都在这里嬉笑打闹。所有的

穷苦烦愁都被这喜庆气氛取代了,天井里摆了好几张从邻居家借来的桌子。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正当媳妇过门拜了天地入了洞房,客人们入席开始喝喜酒的时候,有一队从前线败退下来的国民党兵翻山越岭的逃到

棘楂溜子来了。这些散兵游勇已经好几天没吃一顿饱饭了,碰上摆酒席的那个简直是象蚊子见了血一样。领头的是个连长立刻指挥部下占领了

孙友才家。连长朝天放了一枪骂骂咧咧地说:“妈拉个巴子,老子在前线拼命流血你们在家里吃香的喝辣的。今天算老子有口福在这里犒劳犒

劳。你们都给我老老实实的滚出去。”坐酒席的人们唯恐躲之不及,刷的一下子就跑光了。随后连长自己占了一张桌子,其他的兵便象屎克郎

一样哄的一声把孙友才家抢了个一干二净。那个连长喝的醉熏熏的摇头晃脑的走进新房,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新娘和站在一边的孙友才,哼了

一声说:“你们倒想过自在日子。”接着把眼一瞪指着孙友才朝他的部下吼道:“一排长,把这小子带走,把他补充到尖刀班去。”排长把孙

友才押走了。连长接着又吩咐他的勤务兵:“把这个女的也带走。”勤务兵端着匣子枪把孙友才的媳妇也押走了。

好象一阵狂风刮过,整个棘楂溜子被洗劫一空。孙友才的爹娘才高兴了半天就眼睁睁的看着儿子媳妇都被抢走了。人财两空妻离子散,老

两口欲哭无泪欲喊无声,不久便相继去世。

孙友才跟着这帮国民党兵倒是没打什么仗只是跑路,天天往南跑一直跑过长江,在长江南边打了几天仗便又掉头往南跑。一直跑到最南边

一个靠海的小城市便再也没处跑了。军队成了一盘散沙,当官的都坐船跑了,当兵的想上也上不去,有的上去了又被赶下来。听说共军马上就

要打过来可也不知道什么时间打过来。躲也没处躲藏也没处藏过了今天不知道明天。孙友才整天提心吊胆吃不好睡不安,想起家里的爹娘不知

是死是活,媳妇被人家抢走了下落不明。思前想后进退无门,望着茫茫的大海他真想跳进去一了百了。这时候一个和他在一个班的老兵痞对他

说:“兄弟,别胡思乱想了,活一天痛快一天吧。该吃吃该玩儿玩儿,到哪一天说哪一天。走,喝两盅去。”孙友才说:“狗子儿没有一个上

哪喝去?”老兵说:“你别管,跟我走就是。”

老兵带着孙友才来到一家酒馆,要了最好的酒菜大吃二喝起来。酒醉饭饱之后抬腿就走,酒馆老板急忙跑过来陪着笑脸说:“二位老总吃

好了?一共三块钱。”老兵把脖子一梗梗:“你问老子要钱呀,实话告诉你,要钱没有要命舍不得。”说着嗖的一下子从腰里掏出一颗手榴弹

砰的一声往桌子上一放:“先把这个当在这里,下回来一块算。”老板的脸一下子黄了,赶快陪不是:“老总,别,别,别生气你收,收起来。下次只管来,不要您的钱。”

老兵提着手榴弹带着孙友才出了酒馆又直奔妓院。妓院老板都是经多见广的人,知道这些残兵败将都是亡命之徒,惹他们不如顺着他们省

麻烦。尤其是看见老兵手里攥着个手榴弹,她心里就更有数了。忙强作笑脸招呼着:“两位老总请进,看中哪个妹子尽管玩儿,早晚玩儿个够

算我请客啦”

“算你看眼色。”老兵把手榴弹往老板身边一放,“给看着点儿,别丢了。”老板慌忙向房间里的妓女们喊道:“姑娘们,好好伺候两位

老总。”

老兵挨个房间选妓女,孙友才寸步不离的跟在他后头。老兵看见孙友才羞羞怯怯的样子便把他推进一个房间对里边的妓女说:“好好伺候

我这位兄弟。”这个妓女看见孙友才挺和善不象别的兵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又很年轻模样也挺好看,便对他格外用情。主动为他宽衣解带拉他上

床,极尽谄媚挑逗,把个孙友才弄的欲仙欲死。孙友才第一次尝到了女人的滋味从此便欲罢不能。感管刺激加上一种报复心理,使他有些疯狂。

他心里想:别人可以抢我的老婆可以为所欲为,我为什么不可以?我要把吃的亏找回来。

学好一辈子学坏一阵子。孙友才在那个老兵的教唆下短时间内就变的和原来判若两人,而且青出于蓝胜于蓝。虽然走上了一条邪路但他不

愿意向老兵那样使用暴力威胁。他觉的那样制造出来的气氛很不好,收不到预期的效果。他很会揣摸女人的心理,知道怎样投其所好引诱女人

自动上勾。也是活该他有这种运气,有一天一个少校军官竟然要和他换衣服穿。估计这个军官是想逃跑扮成士兵方便些。孙友才不敢不换便把

自己的破军装脱下来穿上了少校官服。这一来孙友才更有资本了,他不光进妓院,不管在哪里只要看见有点姿色的女人他就上前搭讪:“喂,

妹子,我们部队要号房子你家有吗?”不等人家答话就上前拍一下人家的肩膀,“我们后勤部要找一间仓库,从前线运来一些军官家属的衣服

首饰什么的到时候尽你挑选。走,到你家看看,没有专门的房子放在你家里也行。”女人的虚荣心一般都很强也都爱占点小便宜,看见一个年

轻军官对自己这么热情又给自己送东西便对他产生了好感。十有八九都做了他的俘虏。

可是好景不长,几天之后解放军就追过来了。解放军只是朝天放了几枪这个城市就归了共产党,所有的国军都当了俘虏。孙友才被当作被

俘军官进行了审问,他只的实话实说。解放军经过调查证明了他不是军官,便问他想回家还是想参加解放军。他说想回家就发给他路费让他回

家。可是他一打听回家的路有好几千里,没有火车也没有气车,朝那里走也不知道。他有找到那个老兵想和他一起走,可是那个老兵已经穿上

解放军的军装了。老兵说:“来的时候是跟着队伍跑,往回走咱不知道路。几千里不等到家路费就花完了。再说回家也是缺吃少穿,现在当兵

也没有仗打了还回家干什么,在哪里不是混饭吃。”于是孙友才又报名参加了解放军。

在解放军部队里呆了几年,他受不了解放军的纪律约束,经常违犯纪律。狗改不了吃屎,终于还是因为旧病复发——与一个当地妇女发生

关系而被开除了军籍。那时候战争刚结束手续不很严格。孙友才回到村里谁也不知道他在外边干了些什么,只听他自己说是复员了。其实也没

有人关注他干了什么,邻居们只是对一个离家多年的游子的归来感到欣喜和欢迎。并帮他在断壁残墙的宅基上盖起了一间草房,用石头支起一

扇门板当床,算是又有了家。

这时候已经是农业合作社了,孙友才一回来就是社员,和大家一起种地分粮食。集体劳动是一个很热闹的场面,社员们一边干活一边胡吹

乱扯。上坡赶活的全是男人而且大部分是光棍个儿,吹起牛来都豪无顾忌,素的荤的只管信口胡诌。这正好为孙友才吹牛提供了舞台。他穿着

一身黄军装留着大分头,时不时用手往后一推,在人群里很显眼。尤其看到女人的时候故意把头发一甩再用手一推,很时髦很萧洒的样子。光

棍儿们都揶揄他:“穿皮鞋大步跳,镶金牙开口笑,留洋头不戴帽儿。”人们问他在军队里干过什么,他大言不惭的说:“当过少校。”问他

少校是个什么官儿?他神气活现的说:“营长,管一千多号人。”人们惋惜的说熬成营长了怎么又回来了?“上级又叫我当团长,指挥那么多

人一眼看不到边儿,数都数不过来。我嫌麻烦不干了。”人们半信半疑弄不清是真是假,有人问当营长该有太太了吧?一说到这个话题孙友才

更来兴致了:“解放军不兴要太太不然早就一大群了。南方那些娘们儿都象鸡蛋皮里剥的一样,胳膊象葱白儿一样,大腿象藕瓜儿一样。俩奶

子象发面饽饽是的,一下子上去又滑溜又软和那滋味”说着便往周围光棍儿们的裤裆里瞅,“有人撑起蚊帐来了。”

光棍儿们都虚惊的低下头看一看,有的赶快弯下腰干活。每当这种尴尬的时候身为农业社主任兼第五生产队队长的冯守田便出来达圆场:

“孙友才你就不能说点正杆儿的,光会啦裤腰传。南方那么多娘们儿你怎么不领个回来当媳妇儿,到这还打光辊儿?”

孙友才被堵的咽了一口唾沫红着脸反驳:“就是不想要媳妇儿,打光棍儿还没打够。你甭觉着你有过媳妇儿,老子操的B比你戴的帽子都多。”一句话惹的满地里一阵大笑。冯守田说:“孙友才你真是个大啦子。”从此孙友才有了“大啦子”这个外号。

风流成性的孙友才天天都在想女人。可是他也清楚的知道这棘楂溜子不是当初那个海滨小城。那是在异地他乡而且是战争环境下,他是一

个过了今天不管明天的炮灰,可以随心所欲的胡来。现今这棘楂溜子是他祖祖辈辈的生身之地,左邻右舍都是世代相处的兄弟姐妹婶子大娘。

如果不考虑人情世故风俗习惯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再说离家多年刚回来,对村里的女人都不了解,如果一下子惹了祸犯了众怒就没法在村里生

存下去了。所以他不得不压抑着自己的欲望等待着。直到有一天他终于发现了一个机会。

那天他在街上走看见一个女人的背影,不高的个子两条镰把腿,走起路来象鸭子似的一摇一摆的。他心里想这个女人真叫人恶心。可是当

那个女人听到身后有人一下子转过身来时,他的眼睛一亮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女人那粉红色的脸上一对大大的眼睛一口整齐雪白的牙齿,胸前

的两个大奶子高高的挺着。这些都把那两条镰把腿盖住了。孙友才想和她打招呼却不知道怎么称呼。虽然村子不大人口不多但是七八年的变化

毕竟不小。一些他离家后长大的年轻人和外村嫁进来的媳妇都还不认识。可是没等他开口女人倒先开了腔:“吆,这不是孙大哥吗?什么风把

你刮到俺门口里来了。”这女人一说话孙友才便听出了其中的特殊味道,赶忙满脸堆笑的上前答话并特意用一些不伦不类的外地话:“大卖(

妹)卖(妹),不要怪额(我)不忍(认)识你,额(我)在不(部)得(队)更(工)作多念(年),家象(乡)的人度(都)不忍(认)

识,泥(你)的男人是睡(谁)?”女人先是露出整齐的牙齿一笑接着把嘴一撇:“提他做什么,一提就叫人恶心。”“哈哈,那是睡(谁)?

女人皱着眉头说:“他叫王福会。”“奥,那额该叫你嫂子,福会格格(哥哥)比额大好几岁呢。”“管他做什么,你只管叫我妹妹就是。”

“俗话说论大不论小,论哥不论嫂,额叫你嫂子才对。”“咱俩论咱俩的不和他掺合。到家里坐坐吧哥哥。”女人的眼睛象电棒子似的在孙友

才身上扫来扫去。久经沙场的孙友才一眼就看出了这女人的品性,便顺水推舟的说:“你家里不忙么?”“我没的忙你不忙就行。”“那就坐

一会儿,俺福会哥可真有福,娶了这么个漂亮媳妇。”“不是他有福是我命苦。”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大门。一进门看见王福会在家里,还有三个光腚孩子。孙友才尴尬的不知说什么好。王福会冷笑了一下说:“大兄弟

怎么有空到俺家里?”还没等孙友才答话那女人热又开腔了:“队长吆喝多会子了还不去上坡,死在家里等人家扣工分儿呀。”王福会看了看

孙友才说:“你不上坡?”孙友才说:“我身上不大好受请了个假,问嫂子要点儿姜烧点儿水喝出出汗。”王福会说:“俺家里没买回姜,盐

都买不起哪来钱买姜。”女人瞪了王福会一眼:“还有脸说,穷的腥气加哼吆。快上你那坡去,我给哥哥出个偏方让他出出汗。”王福会怏怏

的走了。女人又拿起一个筐子给那个最大的孩子说:“去,领着小二小妮儿拔猪食去,拔不满筐甭回来。南岭上有野葡萄杠甜,去摘着吃去。”

女人把男人和孩子都打发走又回过头来招呼孙友才:“哥哥,你快炕沿上坐下,哪里不好受,我给你炖水水喝?”孙友才笑着说:“刚才我

是看见福会哥找不到话说了,其实我没不好受。”女人斜着眼瞟着孙友才:“看你也不象有病的样儿。”孙友才原形毕露了,两眼火辣辣的盯

着女人说:“妹妹,我是看见你才得的病,看见你就走不动了。”他也顾不得撇腔撂调了。女人故意把头往旁边一扭,身子却离的更近了。孙

友才乘势把她拉进怀里搂着说:“我这病非你治不好。”女人也搂住他的脖子说:“我就会治你的病。”

就这样前后不到几十分钟,这一男一女就在炕上滚在了一起。从此以后女人便天天晚上往孙友才屋里钻。后来孙友才才知道她是全村有名

的半截牡丹,与许多光棍儿都有来往,所以渐渐的对她有了反感。一年以后半截牡丹又生了第四个孩子是个男孩儿,她偷偷的对孙友才说这个

孩子是他的。孙友才惊喜的说:“你好好把他养大,我不能认这个亲儿子我可以拜他做干儿子。”这就是第一怪没有老婆倒有孩儿的来历。

二茬光棍儿冯守田

冯守田在光棍里头年龄不是最大的,而棍龄却是最长的。他娶过媳妇儿也生过儿子,可是他还不到光棍儿年龄却又成了光棍儿。因为他结

婚太早了。

旧社会农村有收养童养媳的风俗。就是孩子很小甚至几岁的时候就给他找个媳妇儿收在家里养着,在棘楂溜子一带叫团圆媳妇儿。到了一

定年龄举行婚礼结婚,叫做圆房。也有的不管年龄大小,一开始就圆了房省得以后再麻烦。这种情况大都是穷苦人家。女方是为了给孩子找一

条生路以免挨饿受冻。男方则是为了省一笔彩礼,同时以防日后儿子找不到媳妇儿。当然也有女方向男方索要一笔钱的,这就是变相的卖孩子

了。这样的小两口儿可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了。至于什么时候有夫妻感情和夫妻行为,那就完全看他们的生理本能了。

冯守田六岁那年爹娘用半斗谷给他换了个比他大六岁的团圆媳妇儿,十岁那年就给他圆了房。结婚那天家里张灯结彩鼓乐喧天,门上贴了

对联,天井里摆了香案,媳妇儿也穿红戴绿的打扮起来。到了拜天地的时辰了却找不到冯守田。他娘满村里转着找到他,他正在和一帮小孩尿

尿和泥。他娘拽着他回家他抓着两手泥不愿走。娘说:“快回家换新衣裳给你娶媳妇儿。”冯守田往后倒退着说:“娶媳妇儿做什么又不好吃。”娘说:“比好吃的还好。”连拖带哄的把他拽回家给他洗了手和脸换上新衣裳,又把他拽到香案前和头上蒙着红布的新媳妇儿站在一起。邻

居的一个爷爷吆喝一声拜天地便按着他的脖儿梗让他跪下磕头。这时候鞭炮响了,一群孩子欢呼着去抢落在地上的鞭炮。冯守田急了,使劲挣

脱了爷爷的手去抢鞭炮。爷爷赶紧跑过去把他抱回来硬按着脖子磕了三个头,然后又架着他的胳膊把媳妇儿引进了洞房。媳妇儿上床坐下,小

孩儿们便去抢床上的花生,栗子和枣。

当地风俗在新媳妇儿的床上撒上些花生,栗子和红枣。意思是早立子,一男一女的插花着生。媳妇一上床便让小孩儿们去抢,小孩儿越多

抢的越干净越好。冯守田看见小孩儿们都去抢他又挣出来去抢,一边抢一边往嘴里塞。邻居爷爷又忙不迭的把他抱回来给他一根用红纸糊了的

擀面轴,让他把新媳妇儿头上那块叫蒙头红的红布挑下来。他挑下来看了新媳妇儿说:“我当是哪来的新媳妇儿,还是老婆娘。”一句话说得

满屋人都哈哈大笑。

原来这老婆娘有一段笑话。有一回冯守田正和一群小孩儿在一块玩儿,媳妇儿来叫他回家吃饭。小孩儿里头有一个是外村来走亲戚的对冯

守田说:“你娘来叫你吃饭了。”惹得其他小孩儿都笑了。回家的路上冯守田对媳妇儿说:“人家当你是俺娘。”媳妇儿笑着说了一句顺口溜

儿:“老婆娘老婆娘,老婆倒比娘还强。”冯守田听着挺顺口便也跟着念叨,几遍之后就记住了。觉得挺好玩儿就象说快板儿一样,想起来就

说着玩儿。有一回在他娘面前顺口说了起来,媳妇儿给他使眼色他也看不见。他娘二话没说摸起笤帚疙瘩狠狠的揍了他一顿,把媳妇儿也骂了

一顿。这事儿后来全村都知道了,别的小孩儿也都唱着玩儿,只是冯守田再也不敢在他娘面前唱了。

实际上圆房以后,冯守田的媳妇儿也确实起着娘的作用。吃饭的时候给他端水端饭,睡觉的时候给他脱衣裳,起床的时候给他穿衣裳。夏

天的夜晚他在天井里磨盘上睡着了,媳妇儿把他抱到床上。冬天给他暖被窝儿,尿了床要给他换尿布还要给他起尿窝子。有一回睡下觉的时候

媳妇儿逗冯守田:“你叫娘,叫娘我给你奶奶吃。”冯守田叫了一声娘,不料正巧被他娘在窗外听见了,他娘破口大骂起来:“小王八羔子,

你叫谁叫娘?你当是有奶就是娘。你吃谁的奶长大的?娶了媳妇儿就忘了娘啦。”接着又对媳妇儿大喊大叫,“他娘还没死你就当他娘,你想

漫着锅头上炕呀?”媳妇说:“你听模糊了,他说被窝儿凉,我说给他暖和暖和。”

当年孙友才就给冯守田编过不少故事,都是些不勘入耳的。这里例举一个能说得出口的。说媳妇儿在被窝里训练冯守田,指挥着他动作:

上一点儿,下一点儿,再上一点儿。几上几下一下子进去了,却把冯守田吓得爬起来就跑到天井里去了。他娘听见了出来问他出了什么事儿。

冯守田哭着说:“我把他的肚子上捅了个窟隆。”他娘笑着说:“傻瓜蛋,那个窟隆是天生就有的不是你捅的。”冯守田说:“那我的肚子上

怎么没有?”“傻孩子,男人没有女人才有。你不是长着个小老鼠吗?这小老鼠就是专门钻窟窿的。你只管往里钻,怎么钻也钻不透。记着你

可别当成尿盆儿往里尿尿呀。”于是冯守田又回到屋里钻进被窝儿对媳妇儿说:“我想叫老鼠钻窟窿。”媳妇儿没好气的说:“窟窿口上有猫

专门吃老鼠。”冯守田又吓得不敢动了。这是孙友才嘴里最洁净的一个版本儿。

天有不测风云,冯守田十六岁那年媳妇儿生下一个男孩儿后,因产后风而死了。于是冯守田比一般正常的光棍儿年龄提前将近十年就成了

二茬光棍儿。这便是第二怪二茬光棍儿还没成年的由来。

媳妇儿撇下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而去世,无疑对冯守田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使本来就不大爱说话的他更加沉么默寡言了。幸好爹娘都健在帮

着他把孩子拉把大了。爹娘去世后就剩下老少两条光棍儿了。

冯守田小时候上过一年私塾是光棍村里最有文化的人,所以在农业合作化期间他一直被上边下来的干部当做培养对象。从互助组初级社到

高级社一直是积极分子。高级社他是副主任兼第五生产队队长和会计。他很热心公事,办事比较公道也有能力,因而在村里很有威信。尤其是

在打了多年光棍儿的情况下,在女人面前一直规规矩矩。在上下村里年都没有关于他的闲言碎语。

实光棍吴二哈失

第三怪吴二哈失是正宗的实光棍儿,半辈子可谓是连女人味儿也没闻过。他天生就是打光棍儿的材料,听名字就知道。为什么叫吴二哈失

呢?因为自小患婴儿瘫,一条腿发软支不起身体,每走一步都要往前一哈失。走路都困难干活更困难,这种情况在任何地方都不好找媳妇,更

何况在这棘楂溜子。从小父母双亡四处要饭,长到十几岁便给人放羊。后来倒练就了一手放羊的绝活,从此放羊便成了他的专业。

说起这放羊的绝活儿也不是吹。在这山沟里放羊也的确是需要技术的,不象在蒙古大草原上,把羊一撒任它到处跑。到时候骑着马转一圈

把羊赶回来就是。山沟里的农民是指望种地吃饭,而山沟里又缺地。只要土层稍微厚一点的地方哪怕巴掌一样大也要开起来种上庄稼。除了很

高的山顶和很陡的山坡以外几乎到处都是庄稼,如果一不小心让羊糟塌了庄稼那可就惹了大祸了。轻则挨骂重则赔尝。庄稼就是庄户人家的命

,集体化以后个人不管了,生产队更饶不了你。给你扣上一个破坏集体的帽子,除了罚工分儿还要开批判会。你想后果有多么严重吧。况且山

区的羊多数是山羊,山羊的别名叫山羊猴儿,和猴子一样能跑能跳没有上不去的地方。因此好胳膊好腿的人放羊都很难,一个一步一哈失的人

没有点儿绝招肯定是不行的。再说管好羊保护好庄稼这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能让羊上膘快长多繁殖。这都需要很专业的知识和技术。

吴二哈失有三大绝招,一是会看天气,二是会撇石头,三是会使母羊多产羔儿。

看天气吴二哈失的确很绝。早晨起来往天井里一站,吸一口气再往天上了一了就知道今天刮风还是下雨。明明是晴天他却告诉人们不要晒

东西晌午有雨。果然到晌午一阵风刮过来阴云密布一会儿就大雨倾盆。有时正在下雨,他朝四面天边看看说这雨也就下一袋烟工夫。当真一会

儿就雨过天晴。这一招可是放好羊的密笈真谛。下雨天不能去远坡也不能去草嫩的地方,因为雨天被羊啃过踩过的地方草长的慢要保护草场。

天热的时候要到离水近的地方让羊能及时喝到水,并且要到岭头上有风的地方让羊迎风吃草。因此放羊的不识天气便放不好羊,放不好羊主们

有意见,这放羊人的饭碗便不保险。

吴二哈失的第二招是撇石头。一说放羊一般都认为是拿着鞭子赶着羊走,这就大错特错了。你在后边赶羊在前边四散奔跑根本没法控制。

所以放羊人是在羊群前边领着羊走。放羊的高手是不用鞭子的而是随手拾起一大把不大不小的石头用左手托着,右手拿着一块随时准备往外撇。

看着哪只羊往地里伸嘴便嗖地一下子撇过去,不偏不斜正好打在羊嘴巴上。就这样不断的往羊群两边撇石头才能顺利的通过庄稼地。之所以说

绝,是你的石头必须刚好打到羊的嘴巴上,即使打不到嘴巴也要让石头落在羊的眼前。如果石头落远了庄稼就糟殃,如果打到羊的眼睛或腿上

那就和糟了庄稼一样麻烦。

刚开春的时候,山坡上才长出一些稀稀拉拉的青草,羊们都跑着抢青草吃,行话叫做跑青。羊吃了一冬干草刚换肠容易拉肚子,那些老弱

幼小的羊光跟着跑却吃不到草很容易被拖垮。这时候放羊人必须站在羊群前边用石头勾住跑的快的等着后边跑的慢的。这样才能让所有的羊都

能吃到一样的草不致把那些老幼拖垮。

秋天刚收完庄稼的时候把羊赶到地里吃那些落下的豆角谷穗和新长出的青草野菜。刚一进地的时候羊们象百米赛跑一样抢着吃那些老远就

能看见的青草野菜。那些成熟的有营养的粮食它们却看不见。一眨眼工夫羊群就从地这头跑到地那头。这时候放羊人站在地中间就象指挥三军

的统帅,嗖嗖嗖飞出几块石头同时喊一声“回来”,羊群便象士兵一样来个向后转。因为没有了青草的诱惑便低下头来寻找好吃的东西。这一

个秋天能使每只羊长十几斤。

第三招更绝。别村里的羊每年只下一次羔儿,而棘楂溜子的羊一年能下两次羔儿。他用什么办法谁也不知道。有的说是早先一个老放羊的

传给他的,有的说他从一个老兽医那里淘换的一个药方。曾有人做上大酒席请他并给他几十块大洋,要他说出方法。可是直到把他灌醉,歪歪

斜斜的往外走的时候他才说:“叫,叫母羊跪,跪下给公羊磕,磕个头就,就行。”弄得人哭笑不得。因此棘楂溜子的人都很佩服他。可是谁

要是得罪了他,他也会叫他家的母羊永远不下羔。

吴二哈失就是凭着这些本事,把羊放的膘肥体壮赢得了羊主们的信任,捧上了一个稳当的饭碗,才得以在这生存条件极度艰难的棘楂溜子

长久的哈失下去。

吴二哈失的生活是有保障的,羊主们轮流管饭一只羊管一天,每年两季剪的羊毛是他的工钱。这一点他比别的光棍强,别的光棍有时粮食

会断顿饭也吃不上。相比之下吴二哈失算是衣食无忧。俗话说饱暖思淫欲,在山上经常听到吴二哈失唱这样一个小调:一呀一更里呀,月儿照

正南,小奴家急急忙来到了床前,叫一声情郎哥你快脱衣衫。二呀二更里呀,月儿照正西,叫一声情郎哥你少用力气,奴家的肉象鲜葡萄经不

住揉挤。吴二哈失虽然身体有毛病,但生理上是没有毛病的,男人的功能一点也不缺。四十刚出头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让他不想女人是不可

能的。一阵心血来潮就一边哈失一边唱一更里二更里。常常是不等唱到三更里就哈失不动了。因为下面的小弟弟跃跃欲试的要破衣而出。只好

坐下来用手代替小奴家安慰一下小弟弟。直到小弟弟委屈的吐出那一肚子苦汁,这才又蔫头耷拉的重新哈失起来。

虽然想女人但他知道自己的劣势,在女人面前非常自卑。当他看到一个漂亮女人时心里恨不得扑上去狠狠的亲她一口。可是一到人家跟前

就连头也不敢抬了,省怕人家骂他或扇他,所以他既想女人又怕女人。虽然他有一个得天独厚的有利条件,凡有女人的家里他都能够去吃饭,

有许多近距离接触女人的机会。可是在谁家里他都目不斜视,不是不想而是不敢,越是不敢就越想。尤其是那一次偷看了孙友才和半截牡丹以

后,想得更加强烈了。

那一天撒羊的时候全村的羊都出来了,只有王福会家的还没出来。吴二哈失对全村的羊都很熟悉,尤其是王福会家那只大花羊,在羊群里

很显眼。等了好长时间还不见大花羊,吴二哈失便叫一个小孩儿给他看着羊自己到王福会家去看看。有时羊主人不在家,放羊的替主人撒羊这

是经常的事。他来到王福会家看到大门开着家里却没有人,他便去开栏门撒羊。刚到栏门口忽然听到屋里有声音,他仔细听了一下觉得这声音

很奇怪。又听了听是从窗户那里传出来的,莫不是两口子在屋里打架吧。于是他悄悄的地来到窗户下面从窗棂里往里瞧,这一瞧让他大开了眼

界。原来是孙友才和半截牡丹在炕上一丝不挂的拧在一起。开始是孙友才压着半截牡丹,后来翻了个个,半截牡丹又上来压着孙友才。半截牡丹

又白又胖的身子就象一只剪了毛的大绵羊。一白花花的大腚正对着窗户让他看了个清清楚楚,他憋住气想继续看下去忽然觉得大腿根儿上一阵

冰凉,低头一看裤裆里湿了一大片。他顾不得看了,赶快到墙旮旯里抓了把柴禾擦了擦,然后悄悄的敞开栏门赶着羊走了。自那以后他脑子里

经常出现半截牡丹和孙友才在炕上的情景还有半截牡丹那白花花的大腚。

第二天他见到孙友才时满怀嫉妒的嘿嘿着说:“你这个王八蛋真大胆,大天就和半截牡丹干那事儿。”孙友才一惊说:“你怎么知道?”

“嘿嘿,你叫人家撒出羊来再干也好,快晌午啦还不撒羊现我去替她撒的。”孙友才尴尬的说:“你个鬼东西偷着看了是不是?”“谁叫你使

那么大劲,我还当是王福会两口子打架呢。”“你可千万别对人说呵。”“谁不知道你俩那点儿窝囊事儿。”“知道归知道可是没有人看见过,

你要说出去我可不轻饶你。”“嘿嘿,拿盒烟抽抽。”“哼,你厥着腚等着吧。小心我抓着你的毛病。”

有一天吴二哈失在山上正唱着一更里,正好看见一对公羊和母羊配羔儿,他立刻想起了孙友才和半截牡丹。于是又惹得小弟弟英姿勃发斗

志昂扬,只好习惯的用手去安慰小弟弟。可巧被在不远处干活的孙友才看见了。孙友才悄悄的来到他背后哈哈大笑把他吓的差点儿歪在地下。

孙友才挤鼻子弄眼的说:“你是不是看这母羊长脸盘儿尖下巴儿双眼皮儿挺俊。”他红着脸提起裤子结结巴巴地说:“俺——俺尿——尿,你

胡说什么。“甭不好意思,谁不知道你看着母羊就上火。人家说当兵三年看着母猪象貂婵,你是看着母羊象西施。”

从此以后边便有了棘楂溜子第三怪的传说。

吴二哈失曾羡慕的对孙友才说:“大啦子你真有福气,走到哪里都有女人和你相好。有什么窍门儿也教教咱,叫咱也受用一回。”孙友才

一本正经的说:“我倒有个密方,可不能随便外传。”“是你家祖传的?”“胡说,祖上有传这个的吗?不过我传给你你就算是祖传的了。”

“只要你传给我就叫你当一回祖宗,反正怎么着你也离不开你那个孙字”“祖宗孙子的还不都是吊惹的。我传给你你可别到处去惹吊祸。”

“谁象你和打抡枪一样到处抡。”“那你听着,有三句密诀真言,一天念七七四十九遍就学会了。”“说吧。”“天机不可泄露,我只说

一遍。大闺女要猛,小媳妇儿要哄,半老婆子使钱拱。”

吴二哈失认真的听着省怕漏掉一个字。听完后照着说了一遍:“大闺女要猛,小媳妇儿要哄,半老婆子使钱拱。”孙友才点头说:“不错,

你就天天念吧。”从此吴二哈失不再唱一更二更,而是不住嘴的念叨这三句真言。

不知道念叨了多少天多少回仍然是见了女人就心慌气短。他想遍了村里所有的女人,哪一个他也不敢下手。最后还是决定先在半截牡丹身

是上试试。因为只有她和光棍儿们有关系,而她又属于可以哄的小媳妇儿之列。

这一天轮到王福会家管放羊的饭了,吴二哈失踌蹰满志的要实现他的目标。王福会家养着三只羊,在他家吃三天饭。几天来他绞尽脑汁在

想,用什么办法在这三天里把半截牡丹哄到手。虽然是吃三天饭,可是只有早饭和晚饭在家里吃,晌午是带着饭在坡里吃。清晨饭时间很紧不

能逗留,可利用的时间只有晚上。他必须利用这三个晚饭时间完成他的伟大计划。否则过了这三天再等下轮又得三个月以后。所以从第一顿饭

开始他就发动了攻势——两眼直勾勾的盯着半截牡丹看。这在以前是没有过的,竟把半截牡丹看的直皱眉头。

半截牡丹虽然和好几个光棍儿有来往,可是她并不是和所有的光棍儿都有来往。凡是和她有关系的都是她看中的,看不中的她绝不会和他

来往。吴二哈失更没想到的是半截牡丹非常厌恶他——又黑又丑年纪又大加上一条半腿。所以吴二哈失每次来她家吃饭,她都是把饭端上桌就

走开,直到他吃完饭走出去也不看他一眼。

第一个晚上他看见半截牡丹端着饭过来就露出一嘴大黄牙朝着他嘿嘿的笑,并伸出手去接她的碗。可是半截牡丹却躲开他的手把碗放在桌

子一边扭身就走了,直到他吃饱饭也没露面。他只好起身往外走,走到大门口碰到半截牡丹往里走,他趁机说了一句:“大妹妹,你做的饭真

好吃。”说着抬起一只手想去拍她的肩膀。她早有防备急忙闪开,他却拍了个空一哈失扑到地下去了。半截牡丹回头一看捂着嘴笑了。他吭哧

了半天爬起来怏怏的走了。

第二个晚上他从坡里捎来一大堆野葡萄放到桌子上,看到半截牡丹端着饭过来便指着野葡萄说:“大妹妹,我给你弄好吃的来了,你尝尝。”半截牡丹连看也不看把野葡萄往边上一拨拉:“我才不稀罕些这个,焦巴酸。”“不酸,是甜的。”“留着你自己解谗吧。”一扭身又不

见了。他只好开始吃饭,吃了两口觉的饭菜特别难吃,吃了个半饱就不吃了。心想夜来夸他做饭好吃今天反倒做的不好吃了。这娘们儿咋这么

难玩呢。于是不吃饭了也不走,等半截牡丹回来和她说两句话。等到大黑天半截牡丹领着三个孩子回来了,一进门就说:“你怎么还没走?快

走了俺好吃饭呀。”三个孩子围着桌子坐下了,王福会也从外边进来坐下,半截牡丹站在一边等着他让座。他又露出大黄牙朝半截牡丹一嘿嘿

:“大妹妹,你来这里坐下吃吧。”说着站起来哈失到一边又哈着腰站在那里。半截牡丹把他坐的凳子往旁边一踢蹲下吃起来。没有一个人和

他说话,他也找不到话说。于是又一哈失一哈失的走了。

第三个晚上他有点急了,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再不能错过了。他忽然想起应该说点让她高兴的事,可是说什么能让她高兴呢?他还没想起说

什么半截牡丹端端着饭过来了,他有点把持不住了就象喝醉了酒一样晕乎乎的。当半截牡丹弯腰放饭的时候他伸出两只手使劲抓了一把她的奶

子,同时说了一句:“大妹妹我让你下羔儿。”只听啪的一声一个耳刮子打在了脸上,他捂住麻沙沙的脸:“大妹妹,别,别——”“你给我

滚。”半截牡丹火了。吴二哈失语无伦次的说:“我是说让,让你下俩羔儿。”“再胡咧咧我掌你的嘴,也不尿泡尿照照你那熊样。”

这时候孙友才进来了,问道:“怎么回事,吵什么?”半截牡丹立刻把孙友才拉到一边趴在他耳朵上叽咕了一阵子。孙友才也气冲冲的对

吴二哈失说:“快滚。”

吴二哈失象鸡啄米一样快频率的从半截牡丹家里哈失出来又哈失着往家走。当他拐过一个墙角的时候孙友才追上了他,孙友才用二拇指点

着他的额拉盖说:“你对人家胡说什么?”吴二哈失说:“我说叫她家的母羊一年下俩羔儿。”“那你摸人家干什么?”“我,我我,你你怎

么摸来。”“好你个混蛋,我教给你办法你去对付我的相好,你真下三烂。”“他又不是你的老婆。”“明地里是王福会的老婆暗地里是我

的老婆。”“不是你的。”“是我的。”“就不是你的。”“就是我的。”他俩正在争着正好冯守田从这里经过问道:“什么东西你的

我的?”孙友才支支吾吾的说:“我的个烟袋锅子他非说是他的。”说着匆匆的走了。冯守田劝吴二说:“一个烟袋锅子值当的争么,铜的

还是铁的?”“比铜的铁的都好。”“那是什么材料的?”“我也不知道,你问孙友才去。”说着又快频率的哈失着走了。

暗光棍儿王福会

第四怪王福会守着老婆打光棍儿。按说不能把王福会列入光棍的行列,他毕竟是有老婆的。可是他这个丈夫也确实是徒有虚名。有许多光

棍拿他开心:“你老婆那道口子是横的还是竖的,你见过没有?”“你老婆的奶子是圆圆的还是四方的,你大该也就隔着衣裳瞅瞅。”每当

这时候他都面无表情毫无反应,似乎不是和他说话。有时被人逗急了他也漫不经心的回一句:“那口子什么样看看你的嘴就知道。”旁边立刻

有人搭腔:“吆,里边还长牙吗?怨不当的你光借给人家自己不用,原来是怕咬哇。”他也蔫不叽的回一句:“把你嘴里的牙砸掉就不怕咬了”大部分人都不忍心开他的玩笑,觉得拿人家的不幸开心太残忍。人们经常看到这个瘦小的男人一个人呆在一边叹气。别人一收工就急急忙忙

往家走,而他总是磨磨蹭蹭的最后才回家。出工时他却总是早早地在街上等着,他对家撕乎很淡漠。但是许多光棍却对他有一个俊媳妇儿而羡

慕不已。真是一家不知道一家。

在同代人中王福会算是年龄大的。本已经死心塌地要打一辈子光棍儿的他,在三十多岁那年忽然交了桃花运。一个已经多年不来往的姑,

从几十里以外赶来专门给他提亲。他姑村里的一个闺女因和本村的一个男青年恋爱而怀了孕。闺女的父母嫌丢人狠狠的揍了她一顿,并发誓要

把她嫁的远远的,永远也不许再进娘家门。他姑便抓住机遇捡了个便宜,把这个怀有六个月身孕的闺女说给他娘家侄子。他姑对王福会说:“

这闺女脸盘儿长的挺好看,就是有点儿镰把腿。人家都叫她半截牡丹呢。”王福会嘿嘿的笑了。他姑又说:“孩子生下来愿意要就养着,不愿

意要就送给人家。再说不管是谁的孩子跟着咱就是咱的。”王福会忙不迭的说:“就是就是,咱养着咱养着。”他姑打量着自己这个又矮又

瘦的侄子不无担忧的说:“这个闺女就是脾气不大好,身量也比你大。”王福会又忙不迭的说:“不要紧不要紧,我让着他就是。什么都依着

她就是。”他姑知道这个快四十岁的侄子想媳妇儿想急了,不要说是半截牡丹,就是半截狗尾巴草只要是雌性的他也求之不得。于是高高兴兴

的回家给侄子领媳妇儿去了。

可是领着媳妇儿来的那天却很不顺利。一进门他姑指着王福会对那闺女说:“这就是我侄子。”半截牡丹看了一眼王福会掉头就往回走,

他姑和王福会一起去追,一直追到村外才追上,半截牡丹往地下一坐不动了。好多人站在村头上看,两个年纪大的女人也过来帮着劝说:“闺

女呀,你甭嫌,进了这个门儿你算是有福了,保证不让你受累不让你吃气。王福会就是身个小点儿罢了,脾气可好了。你来了就是你当家,什

么也由着你。”好话说了一大堆半截牡丹还是一动不动。最后他姑急了口气强硬的说:“你回去你爹娘不让你进门,别人家也没人要你,你还

往哪里去?”这时候半截牡丹无声的流下了两行泪水,似有妥协之意。人们乘机连拖带拉的把她拉进了王福会家。

王福会他姑走了以后,半截牡丹便一头倒在炕上一动不动了。王福会却高兴的不得了。有一个女人躺在自己的炕上,看一眼就很幸福了,

至于动不动现在还来不及考虑。他异常兴奋的用他姑给他捎来的白面做好了面条,因为吃面条象征着顺利。他把面条端到炕头上甜蜜的说一声:

“起来吃饭吧?”说完便站在那里等着,他不敢动她省怕一动就飞了。等了半天仍然一动不动便又说了一声:“我做好面条了,起来吃吧。”

他特地强调了一下饭的内容,但还是一动不动。王福会以为她睡着了便悄悄的出来闭上门,生怕打扰心爱的美人儿睡觉。此刻王福会觉的浑身

,劲儿,他立刻决定收拾一下这乱糟糟的天井,不能再这样象个猪圈一样,今后得拾掇的象个有家室的人家。于是这个长年没动过扫帚的院子

里开始有了新的动静。

忽然,王福会听到屋里有响动,他立刻推门进屋看见半截牡丹仍然面朝里一动不动。可是他发现碗里的面条已经吃的一干二净,这使他非

常激动。说明这女人不只是躺着,而且吃了他做的面条,这是一个可喜可贺的重大进展。

晚上睡觉的时间到了,王福会哆索着手把洋油灯点上。那豆粒大的灯光象往常一样昏暗,可是王福会却觉的格外的灿烂辉煌。他的心砰砰

的跳起来。虽然炕上的女人还是一动不动,可是他仍然感到一个激动人心的、即将改写他人生历史的伟大时刻到来了。然而在这历史的紧要关

头他却不知道该怎样行动。是扑上去抱住他还是轻轻的推推她?如果扑上去她是一只小绵羊还是一只狮子?犹豫再三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采取

了后一个方案:先轻轻的推她一下。可是王福会的手刚一触到她的身体,女人就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把他的手打开了。王福会赶快缩回手一动不

动——历史的脚步又停住了。虽然激动的心情平静了许多但并不沮丧,他认为女人是害羞这是正常的。可下一步怎么办呢?他手足无措象块木

头似的站了约半个时辰,经过紧张的运筹帷屋终于又迈出了历史性的一步。他拿起炕上那个油脂麻花的被子,轻轻的盖到了女人身上。谁知那

女人一下子把被子掀掉骨碌爬起来走到锅台后边的柴禾堆上躺下了。这一下子王福会明白了,她是不愿意和他同床共枕。于是他不再激动了,

历史不再前进了,那豆大的灯光又和平常一样暗淡了。

为了挽救败局,王福会来到女人身边蹲下去,很轻柔的说:“你上炕去睡吧,我在这里睡。”一连说了三遍她才又骨碌爬起来躺到炕上去

了。王福会说了声:“你盖上被子吧。”自己便躺到柴禾堆上去了。

尽管处于这种境地,王福会还是感到了一些快慰。生活毕竟发生了变化,原来是光棍儿一条,现在是一男一女。以前是躺在炕上想女人,

现在是躺在柴禾堆上想女人。但是目标近了许多,睁眼就能看见,这是与原来不可同日而语的。就这样,王福会一天三时做好饭放到炕头上,

然后躲出去,等她吃完了再进来收拾碗筷。到晚上就躺到柴禾堆上睡觉。

直到半个月以后,半截牡丹开始起来活动了。而这一活动就活动的幅度很大。吃完饭把碗一放就到大门口去依着门框站着。每走过一个人

不管男女,她都热情的打招呼问长问短。只要有人站下和她说话,她就以主人的口气让人家到家里坐坐。没过几天她几乎和全村的人都熟了,

唯独与王福会不熟。

人们都夸王福会说了个好媳妇儿,又漂亮又热情。王福会也挺自豪的向人们介绍:“她娘家村里的人都叫她半截牡丹呢。”从此半截牡丹

的称号也就传开了。

时间一长,人们发现半截牡丹最愿意和男人说话。再后来便有几个光棍儿经常出入她家。平常半截牡丹和王福会一句话不说,家里一来人

她便开始和王福会说话。但只限于以下内容:“去把天井打扫打扫。”“烧火炖水去。”“瓮里没有水也看不见,还不快挑去。”一开始王福

会并没意识到有什么不正常,在光棍儿们面前有老婆支使自己干活,他觉得很幸福很自豪。当后来觉察到这是一种伎俩的时候,局面已经无法

扭转了。

庄户人家白天是没有时间凑一块儿聊天儿的,除了阴雨天就是晚上。所以每天晚上,王福会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天井里,不是挑水、烧水就

是打扫天井。有时候在屋里呆一会儿也是个多余的人。主人是半截牡丹,客人们都在找机会和主人说话,谁也没空搭理王福会。光棍儿越聚越

多,时间越玩儿越长。有时灯油都熬干了还在摸着黑说话。每个光棍儿都想走在最后,谁也不愿意先走。时间长了王福会忍不住发牢骚:“天

天熬到这么晚,把洋油都熬干了不说,还耽误明天干活。这是过日子的样儿吗?”想不到半截牡丹抓起一个碗啪的摔的粉碎,咬着牙说:“谁

和你过日子,过狗x日子。愿意过就这么过,不愿意这么过你就放我走。”王福会看她真要决裂的样子,便大气也不敢出了。虽然这个名义上的

老婆过门来没有给他任何好处。但他还是满怀希望的认为,时间长了她就会对他有感情的。毕竟俩人在一个屋里睡觉,一块石头还能捂热呢。

人心都是肉长的,一月俩月不行,一年两年还不行?怀着这样的信念他又忍下去了。晚上不管熬到多晚他都陪着。实在困了就往柴禾堆里一倒

先睡着,反正又不用脱衣裳。睡到天亮一睁眼,满地是烟灰和粘痰,光棍儿们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经常有光棍儿第二天来他家里找烟袋找

手巾,都直接从炕上翻出来。慢慢地王福会也就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对一切都麻木了。

有一回王福会正睡着觉,被一泡尿憋醒了。屋里漆黑,他听见炕上有一种奇怪的声音,就象两个人撕打在一起,不说话只用力气的那种声

音。他悄悄地划着洋火点上了灯,借着灯光他看见一个男人赤裸裸地压在同样赤裸裸地半截牡丹身上。他忍无可忍了,抓起烧火棒就抡了过来。

半截牡丹急忙抓起枕头挡住了烧火棒。接着她爬起来夺下王福会手里的烧火棒说:“你打我吧,打我一顿出出气,让我跟他走吧。反正我是不

愿意跟你。”这一来王福会又软下来了,只得退回到锅台后边去。那个男人走了以后,王福会委屈的呜呜的哭了起来。他哭着说:“俺做给你

吃喝,天天在炕头上伺候你。你就这么对待俺。”半截牡丹说:“你愿意伺候,我没叫你伺候。是你姑硬拉我来的,不是我拱着来的。要不是

你姑,你天天八个碟子八个碗我也不来。”“你就一点也不可怜俺。”“谁可怜我呀?爹娘都不可怜我,我还可怜谁?我那心早就成了块凉石

头了。除了可怜我自己谁我也不可怜。”说着也抽泣起来。黑暗中两个人除了抽泣就是叹气,谁也没有睡觉。

过了许久,半截牡丹说:“你上来睡一会儿吧。”王福会听见了,但他不相信是真的。又问了一句:“你说什么?”“上来睡吧。”王福会

象接了圣旨一样,从柴禾上爬起来摸着黑上了炕,战战兢兢的挨着半截牡丹躺下了。半截牡丹又说:“脱了吧。”王福会这才手忙脚乱的脱了衣

裳,小心翼翼的趴到半截牡丹身上。一阵忙乱之后,半截牡丹把王福会一推说:“下去吧,干什么都不中用还想装男人。”

王福会一直很紧张,根本没把事儿办成。只觉的下身一阵发热之后便没有了力气。他知道半截牡丹不满意,老老实实的躺在一边一动不敢

动。半截牡丹又说话了:“你想叫我和你过日子,你就得听我的。我的事你别管,我亏待不了你。象你这个样的除了我,谁还跟你。”“唉,”

王福会叹息一声把人格尊严都扔掉了。无可奈何的说:“随你便吧,我装聋做哑当傻瓜。”说完他想和她挨得近一点儿,可她用胳膊肘一捣说:

“下去睡去。”他又乖乖的回到了柴禾堆上。

就这样,王福会被半截牡丹软硬兼施彻底征服了。象木偶一样任凭她摆布。三个月以后半截牡丹生下了一个男孩儿。表面上王福会成了一

个有老婆有孩子的男人,而实际上老婆孩子都不是他的。所幸的是生了孩子以后,半截牡丹有了转变,她开始做家务活了。不用王福会再伺候

她。当然这也是为了掌握更大的权利,更方便她自由生活。几年之内她又接连生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这两个孩子的父亲是谁,半截牡丹自己

也不清楚。可以肯定的是都不是王福会的。直到孙友才当兵回来后,半截牡丹又生下第四个孩子,她明确的告诉孙友才孩子是他的。

王福会就这样一直做着傀儡丈夫和傀儡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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