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11回 上门做媒
郁焰睡觉睡到自然醒，梳洗早餐毕，拉着寒纤到艾府时，看日头估摸着十点左右了。
艾府，就是她抽中要做媒的那家，曾画楼遇险的那家。
艾府占地甚广，正门却极为普通，不奢华，不夸张，甚至可称简朴。
郁焰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紧闭的大门，上前扣击铜环。
走出个青色布衣的老头，须发斑白，疑惑地打量着门前两位年轻女子。寒纤依然是白衣如雪，配着她瘦削的身材，如冰似玉的肌肤，淡定的神态，脱尘出俗如瑶池仙子。郁焰则穿着身藕粉色的长裙，银紫色带点白毛边边的纹花马甲，合着她明亮的大眼睛，微微上翘的唇角，让人见了就生好感。
只是这两位小姐看起来都很陌生，她们来是为了……
“老人家，劳烦通报一声，我是来给艾小姐做媒的。”郁焰倒是开门见山，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老头没想到这两个明丽佳人竟是红娘，怔了一怔后想起，彤云城里的名媒这两年都来过，认识，可没这两位啊！难道是老爷求了很久但迟迟没有给回复的红楼楼主来了？
“老爷，老爷！红楼门楼主来了！”老头越想越觉得是，回头冲了进去，大喊。
那速度还真不像个老头，把郁焰看得直吐舌头做鬼脸。
随着老头的喊声，里面立刻像炸了锅，喧嚷起来。
不一会，一大群家仆、丫鬟拥着个中年人匆匆迎出。中年人一身红色金丝团秀锦袍，长须鬓角略见斑白，面容白皙，漂亮的丹凤眼显示出着成熟男子的气质，想来年轻时也必是个翩翩俏郎君。
郁焰含笑道：“可是艾老爷么？在下是专程来给令千金作媒的。”
来者正是艾府家主艾祥安，听得禀报，连忙迎出，看到门前两人后却有些迟疑，真的是红楼门楼主亲临吗？
红楼是皇上亲口应承的独立机关，垄断了整个红娘市场。红娘虽说没有官职品级，但所谓谁家儿郎不娶亲，谁家女儿不嫁人，有时候说的话比七品芝麻官还牛。七品芝麻官也有儿女啊！
在澹云国，红娘是女子从业者的高薪职业。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凡是有点家业的女儿家自然是不肯抛头露面。但也有那为生活所迫的贫穷女儿，死了夫婿的落魄寡妇，生活无依的妇人婆子，无奈何只好抛头露面讨生活。
女子从业，最低贱的是青楼娼妓，卖的是自己的身子；歌伶舞伶，虽以娱人为业，但因卖艺不卖身，与绣娘等以女红为业者归于同等。至于丫鬟，因多卖断，不归于此类。红娘走街串巷，原来多三姑六婆担当，比绣娘名声要差许多。但因为出了个出类拔萃的门蕗，将红娘规划化，专业化，年轻化，连锁化，并得到皇上的赞赏，使得红娘一时之间炙手可热，甚至连有些追求自由的小姐都有心向往之。
门楼主，奇女子也！只是真正见过她的人却很少。
艾祥安看着郁焰，觉得她似乎年轻了点，迟疑着道：“您是——”
“在下郁焰，郁大红娘，未来的红娘之星！”郁焰笑呵呵地自我介绍完毕，再帮寒纤介绍，“这位是寒纤，寒大红娘，也是未来的红娘之星。”
艾祥安被她的红娘之星绕得有些糊涂，但听明白了两件事，她们确实是红娘，但都不姓门，当下笑着请她们进去，到得前厅，落座，叫丫鬟奉上茶，而后满脸笑容道：“两位姐姐可是门楼主派来的吗？”
郁焰忖了忖，这红娘考试的规矩是门蕗定的，她们又是为考试而来，可不也算是门蕗派来的吗？当下点了点头。
不过，这么个堪当叔叔的人叫她们姐姐，可还真得很恶寒哦！
艾祥安的神色颇为激动，胡子乱动，颤声道：“两位姐姐不知隶属冰清玉洁哪一级？”
郁焰正打量着前厅，布置极其豪华，红木家具，玉雕屏风，翡翠花瓶，极尽豪华，正啧啧暗叹时听得问话，却怔了一怔，这红娘还有级别？冰清玉洁，不知是冰高还是洁高，想想自己还没通过考试，肯定都不是，当下摇了摇头。
没想到这一摇头，艾祥安愣了愣后，竟然激动地站了起来：“门楼主竟然派了您二位前来，艾某实在是……”伸出只手，握了下，挥了挥。立刻下去个丫鬟。
我们两位很特殊吗？郁焰纳闷地看着独自激动的艾祥安，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也有些同情的心酸。
这两年，为了女儿出嫁之事，这位父亲想必日子不怎么好过吧！
为了这父爱，当然更多的是为了自己和寒纤通过考试，还是帮帮他吧！
刚下去的丫鬟捧了个盖着锦帕的盘子上来。艾祥安亲自将盘子端到了郁焰跟前，揭开了锦帕，里面是五百两的银票，上面压着一串冰魄心形红晶项链，一串暖香淡紫玉佛珠项链，熠熠生辉。
“两位姐姐请笑纳！”
这就开始送钱了？话还没说几句，正主艾小姐还没见到，就付这么多？难道艾老爷钱多得没处花？他就不怕她们是假冒的红娘，或者接了单子完不成？
艾祥安看出了两人的迟疑，笑道：“两位姐姐放心，这只是小小的定金。一旦小女顺利成婚，艾某十倍酬谢！”
天哪，定金！这钱赚得也太容易了吧！500两银子啊，很大的一笔数目了。艾祥安竟然视若尘土，实在是……
不过，开红娘馆就是要赚钱。本来还以为考试肯定要白做一回了，没想到如此丰厚！
郁焰眉开眼笑地将银票和佛珠项链揣入怀中，将冰晶项链递给了寒纤。艾祥安竟比两人还要高兴。
澹云国的姻律里并无收取定金的规定，但客人家给些定金却几乎成了红娘的潜规则。只是来艾家的红娘，除了第一二位收过，后面的不信邪来挑战的都没敢收了。
这郁红娘敢收，自然是有她的实力在！
定金也收了，自然该办办正事了。
郁焰笑道：“艾老爷，在下想见见艾小姐，是否方便？”
艾祥安略一迟疑，吩咐丫鬟：“去请小姐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