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08回 红娘试题
时近傍晚，夕阳西下，晚霞映照，天空红彤彤一片，如火如荼。
郁焰、寒纤返回红楼。
“姐姐。”小珠远远地打招呼，“菲姨已经回来了！”
郁焰、寒纤被带到老地方等候。
不一会，门外传来脚步声。郁焰回头望去，见走进来个外裹黄色轻纱，内着橘色亵衣的女子，鬓上戴花，紫枝曲弯，额间垂着水滴状琥珀色坠子，明眸善睐，红唇闪着迷人的光泽，看容颜不过三十岁来岁。
“你们就是申请红娘馆的红娘？”黄纱女子红唇轻启，声音清婉悦耳，“我是彤云城的红楼阁主方菲。你们可以叫我方姨或者菲姨。”
“菲姨？”郁焰眨眨眼，“方姐姐吧？”
方菲嫣然笑道：“老了，老了，都四十多了，哪还能当你们年轻人的姐姐。”
郁焰一怔，随即上前几步，拉住方菲：“菲姐姐，你有什么保养秘诀的？皮肤比我还细腻！”边说还边摩挲她的手。说的倒也不是礼貌的奉承话，方菲的肌肤确实跟年轻女孩差不多，尤其是她的手，十指纤纤，指形完美，皮肤白嫩，光滑细腻，没有丝毫瑕疵，若是放在现代，说不定还能拍拍手广告。
“保养？呵呵，也没什么特别啊！有空多问问小珠她们，我们用的基本一样。”方菲笑呵呵地说。女人嘛，都是喜欢被夸年轻，被夸漂亮的。当然，不能太夸张。要是夸个满脸皱纹的老太说她年轻如二十多岁，说不得还要说你讽刺她。
方菲轻描淡写地揭过可以讨论三天三夜的美容问题后，正言道：“我看过了申请名帖，你们所在的区域倒正好缺个责任红娘。”
没能当场问到保养秘诀，郁焰有些小小的失落，但听到最后一句，喜形于色：“那我们是通过了？”
方菲笑道：“没这么简单。你可知道，红娘身为一个职业，有其自身的技能和素质要求，必须通过考试。而开红娘馆单独营业，要求更高。”
“考什么？婚嫁六礼吗？纳采、问名、纳吉、纳徵、请期、亲迎？”郁焰说得很溜，心里却空落落地没底。异时空的嫁娶礼仪会一样吗？
方菲长袖轻抬，笑道：“考这么多干什么？纳采倒也罢了，确实是咱们红娘的事。可后面那些，都是没技术含量的跑腿活，交给实习红娘就可以了。”
实习红娘？郁焰一怔。一瞬间，她的心中竟起了个荒谬的念头，这红楼中是否也有穿越而来的人。
方菲以为她不懂这个专业名词，解释道：“实习红娘就是预备红娘，就是想当红娘，但还不具备资格的人。”其实她的解释不算完全准确，都已经做好了被郁焰提问的准备，没想到郁焰轻松接受，了然地点了点头。
“红娘分四种。风，速度，只要勤快，多跑多说。花，花言巧语，讲究技巧，能说会道。雪，和谐，擅长合八字，评前生今世。月，月寄相思，喜见情意相投，心灵相契。不知两位更近何类？”
“风花雪月，这分类倒也别致。”郁焰拍拍寒纤的肩，“我想应该是最后一种。没有情的姻缘，就同燕窝，嚼之无味。”寒纤默契地点点头。
“世人不是都说燕窝珍贵吗？”
“燕窝虽贵，还不如普通的青菜豆腐来的美味。娶媳妇，娶的是人，而不是对方的父母，也不是对方的家境。反之亦然。”
方菲的双眸中闪过赞赏：“不错。所以成姻缘易，成情投意合，百年好合的姻缘难啊！”
郁焰点头接道：“有情未必成就好姻缘，无情却万万不算好姻缘。”
“那世间诸多男女未曾见面就结成夫妻，之后琴瑟相和，白头偕老，算不算有情？”方菲含笑道。
“算。情并不局限于成婚前。成婚后相爱也未尝不可。”郁焰斩钉截铁地道。
“你说的情很广泛。”
郁焰笑着点头：“情分多种，譬如一见钟情，日久生情。情本身就在相互转换。一见钟情，就像昙花，开时极其艳丽，动人心魄，但所谓盛极而衰，如果不能转换为更持久更平淡的感情，就会转瞬即逝，徒留伤悲。再譬如那细水长流，甚至淡到感觉不到的情，在生死关头，也能转换为轰轰烈烈，惊天地泣鬼神的情。”
方菲走到桌前，舒腕握笔，在宣纸上写下了大大的一个“情”字，笔轻意远，修长柔婉。
“菲姨。”小珠捧了个精美的刻满繁艳花朵的锦盒进来放下，并点起红烛。
烛光朦胧，菲姨取过锦盒，打开盖子，里面插着密密麻麻的红色折叠卡片：“这是红娘试题，每张卡片代表你们所在区域的适龄未婚男女，你们各抽取一张，七天之内，完成纳采即为合格红娘，三天之内完成即为优秀红娘，可独立营业。如果七天外，半月内完成，可为实习红娘。如果半月还完不成，很抱歉，只能另谋他业。不过，今夜已晚，从明日算起。”
两人各抽了一张。郁焰不急着看：“不论难易吗？”
方菲嫣然：“不论。世间本没有完全公平的事情。身为红娘，运气同样重要。”
郁焰笑着打开红卡。说实在的，这个红卡测试很不公平，但她自负有红线随身，红线一出，榆木脑袋也能撬开，自然无所畏惧。
不过，凡是都有例外。
郁焰看着红卡片，脸色顿变，汗如雨下。
小珠凑上前看了一眼，目光中立刻流露出同情。
方菲也忍不住好奇地看了里面的名字和简单介绍：“艾依蓝，女，十八，富商女，鬼神剪，貌丑，暴力，五次出嫁未遂，四次招赘未遂。”抿着唇轻笑，“你运气可真够好的，怎么就挑上了红娘终结者了。”
方菲以为，郁焰流汗是因为艾家小姐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大难，其实她根本就是在想那栋小楼，诡异的贴满剪纸的小楼！
寒纤看着自己手中的红卡，没什么特殊表情。小珠又凑上脑袋看，噫了一声叫道：“姐姐你们的运气也太逊了吧！”
郁焰抓过那张，苦笑不已。寒纤抽中的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上面的批语是：“龙扉，男，二十一，制镜世家嫡少爷，好色，好酒，败家，暴力，被退婚。”
山转水转人不转，世界真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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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纤：为何你老是拍我的肩？
郁焰：为何你老是不让我拍你的肩？
寒纤：你是淑女，注意点形象好不好？
郁焰：我不是淑女。你是小姑，听话点好不好？
寒纤：再拍我的肩，信不信我摔你？
郁焰：君子动口不动手。
寒纤：都是女子，哪来君子。
郁焰：小女子能屈能伸。不拍就不拍。
郁焰欺身上前，趴上了寒纤的背。
寒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