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七十三章 敏感
二月后的一天,这是扎布烧伤后的头一次回军营,这时的扎布身体慢慢好转,已是能下床自由行走,甚至还可以骑会马,这让本是心灰意懒的扎布,又重燃点点希望,只是一路上,那些熟悉或不熟悉的路人,纷纷向他侧目,以一种看怪物般兴奋嘲弄的眼神向他注目指点,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一直以来,他都不看重男人的外表,就算如今他面目全毁,他也不过偶有感伤,而不能到达他内心深处,他关心的是自己身体的健康,腿脚的灵活,以及男人般强劲的力量,而旁的不过是点缀的装饰,如今,人们那鄙薄讥笑眼光如影随行,像钩子般钩出那场火,那敏感紧绷的神经,以及那绝望的心境,叫他内心焦躁,只想狂奔尖叫,而事实上他只能面无表情的快步离开,径自来到军营,抬头,便见那些同上战场共赴生死的兄弟们目光一致的向自己看来,有面无表情扫自己一眼又径自忙碌的,有没认出扎布而眼神鄙薄大声讥笑的,也有认出是扎布的阻止讥笑者,上前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像往常样上前拍拍扎布,后又侧过脸,寒暄几句又匆匆离去的,更有那些平时看扎布不惯,而眼神闪烁向自己撇来,嘴角含笑,眼含兴奋,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见此,扎布心算是彻底凉了,他假装不视,面无表情径自向着呼延成的帐子行去,行到中途,路过一满面笑容的的小兵,扎布停下,斜着眼看那小兵,怎么看怎么觉着他是笑自己,怎么看怎么叫人讨厌,不要理他,扎布告诫自己道,便还是径自向前走,不过脚步迟疑,后突然转身,猛地扑向那小兵,小兵这时正和人说笑,正是得趣,突然便感头部剧痛,原是那扎布用力拉扯住小兵头发,迅速从腰间抽出把随身小刀,猛地便从小兵后脑勺捅进,从小兵口中捅出,然后抽出刀,放开小兵。小兵像个没骨头的娃娃瘫倒在地,脸部残破而扭曲,且周身不停抽搐,血慢慢从口脑流出,汇成一滩,死相甚是狰狞。扎布低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小兵,心中隐隐有种兴奋解脱之感,擦擦小刀,放回腰间,不顾众人惊骇目光,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仍是径自向前行去,好了,终于是安静了,扎布对自己道。
此时的呼延成正在帐内凳上打瞌睡,忽听外间隐隐有喧闹声,呼延成睁眼,侧耳细听,似乎也没有,高仰着头看着帐顶,打个呵欠,慢慢起身,抖抖衣衫,向帐门踱去,掀开帐帘,见一满脸烧伤,脸面颇为丑陋之人向自己这边走来,呼延成眯眼细看,心中欣喜之余也透着那么点苦味,他低头自嘲一笑,再抬头时扎布已是到达近前,呼延成看着他,感觉有些恍惚,微微一笑,带着点迷蒙的色彩,轻声:“好些了吗?”扎布看他眼,侧头,错开目光,半响才恩了声,呼延成点头,目光穿过扎布的身体,看向他身后那躺在地上浑身沐血的小兵,后转开目光,看看扎布,见他正直视自己,呼延成点点头,拍拍扎布,后转身掀帐进去,扎布看着飘动的帐帘,紧接着也掀帐进入。
当日夜间,金铃坐在床上,心中暗急,自从上次见过呼延成,告诉他英布与扎布有猫腻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至今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仿佛往水中丢块石子,却不起一点波纹,这太奇怪了,不属与正常反应,任何一个将领都不能忍受自己的下属与敌方有牵连,金铃看眼桌旁还在吃晚饭的扎布,想他今日是他伤后第一次去军营,如果呼延成怀疑他,应该会有点什么特殊反映,或者一些不自然的举动,想着金铃便又看眼扎布,想着自己该如何开口试探他,这时坐在桌旁的扎布不耐烦了,把刀碗一掷,抬头瞪着金铃,低吼道:“你眼睛总往我这儿瞟什么?”听此,金铃回头,讪笑几声,起身上前,挨着他坐下,轻声道:“我就想,你今天去军营,身体是否有不适”,扎布瞥眼金铃,又重新拿起刀碗,继续吃食,匆匆吃完,扎布把东西重重一放,侧头,直视金铃,沉声道:“你到底想问什么?”金铃笑了声,正想说话,忽又想起扎布以前说自己一对他笑,便是不安好心,思及此,金铃忽又收起笑容,面无表情道:“就只是想问你身体,这也有错?”扎布嗤笑一声,慢慢起身,来到床前,往上一坐,轻蔑道:“你有那么好?”金铃看着他,很是气愤,正待开口,便被扎布挥手打断:“别给我说你是怎么照顾我,自己是多么委屈求全,滚你,有几分真有几分假,只有你自己清楚,但我告诉你,从今往后,你给我老实呆着,别在插手男人的事情,别在做你那些回家的春秋大梦,就算假,你也得给我假一辈子”,说着,扎布瞪眼金铃,一仰头便倒在床上,金铃看着他,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觉自己非但没探出什么,还招来一顿骂,想着便准备往外走,这时身后的扎布,又忽的弹坐起来,吼道:“往哪儿去?”金铃回头,颇有些无奈:“出去走走”,扎布听此,把手一指桌子:“去,把东西收拾了”,说着又是躺下,侧着脸,眼睛盯着金铃的动作,心中慢慢回想今日呼延成对自己的说的,又看看金铃,见她正蹲在桌旁收拾,心中微微泛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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