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二章 谁是“悍匪”（下）
第二章谁是“悍匪”（下）
银行内，因为人质都趴在地上倒没造成什么损伤，靠厚重的桌子掩护正与警方交火的劫匪们没有留意到，被瞎子押解出去的王老虎，竟然未被流弹误伤，跟在瞎子身后又悄悄的爬回了银行。
银行大厅中，到处是人质哭天喊地的尖叫，两具尸体横卧在中间，脑袋上被开了一个血淋淋的洞。
王老虎回到银行也实属无奈，两边都杀红了眼，流弹满天乱飞，天知道警察会不会给自己一枪。此时此刻，错中复杂的银行里反而安全一些。
王老虎匍匐着回到刚才躲避的桌子下，那里是银行的角落，远离双方交火的落地玻璃窗。
见到王老虎又爬了回来，躲在桌子下面的银行小姐，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他，仿佛看到了一个怪物。
“你……怎么又回来了！”
“美女！难道你还认为，哥哥我是劫匪吗？”
王老虎眼睛一瞪，不悦道：
“告诉你，我可是好人！”
“不……是……是我错怪你了！”清秀的银行小姐满脸泪花，她何曾见过如此恐怖的场面。“现在怎么办啊？”
“凉拌！”
“我们会不会死啊！”
“天知道！”
银行小姐彻底崩溃了，她嚎啕大哭。“不……我不要！我还是处女！我不要死！我……”
王老虎哭笑不得，他大嘴一咧，冲着银行小姐报以最“和善”的微笑，未发现，他那所谓的“和善”笑容，把银行小姐吓的全身发软。
而他接下来的话，更是让银行小姐差点转身就逃。
“喂！喂！喂！美女，你不会想献身给我吧！哥哥我可是好人，不沾人家便宜！不过……你要真的不想带着遗憾去另一个世界，哥哥我还是可以勉为其难，帮你达成这个愿望。”
脸颊通红的银行小姐憋了半天，才如蚊子哼哼般，吐出几个字：“你……不要脸！”
王老虎嘿嘿一笑，不再占人家纯情小姑娘的便宜了，他拍了拍银行小姐的脑袋，说道：“别胡思乱想了，只要别乱跑！我保证你能活到四世同堂。”
“那岂不是牙齿都掉光了，好丑啊！”
王老虎笑呵呵的打量着银行小姐，这小丫头倒是满可爱的，只可惜个子稍微矮了点。目测上去，最多一百六十五公分。
按照王老虎的标准，身高不足一百七十五公分的女人，就算是国色天香，他也全无兴趣。
只不过标准归标准，从小到大女人缘奇缺的王老虎，可不敢保证自己的标准还能维持多久。更别说所谓的天香国色的美女，他这辈子好像还没碰到过。
或许是同处患难，又或者是为了排解心头的恐惧感……几句话后，银行小姐也没那么拘束了。
外面枪声大作，热火朝天，桌子底下的两个人倒是聊的颇为投机；王老虎发现这个清秀的小美女神经粗的可怕，也怪不得她当时会误认为自己是劫匪，他甚至怀疑，这小丫头恐怕连外面的激烈的警匪火并都忘了。
“我叫陈妍妍，很高兴认识你！虽然你长的好凶，可是……应该……或许……你不是坏人吧？”虽然是这样说，陈妍妍还是不敢看王老虎的脸，她低着头，红彤彤的脸颊一副很不确定的样子。
“哎！美女，哥哥我是好人，还是有文化的好人！和那些端着枪乱扫，一看就没出席的家伙可是两路人！”
就在王老虎滔滔不绝的将自己标榜成一个，有理想、有远大抱负、以及拥有锦绣前途的好青年时，战况突然发生了逆转。
似乎是特警提前赶到了，一时间，劫匪的火力优势荡然无存，两声惨叫接踵而来，劫匪中有人受伤了。
为了躲避警方的火力，四个劫匪跑到了王老虎与陈妍妍躲藏的角落中，恰好发现两人正肆无忌惮的闲聊，登时一股怒火就直冲脑门。
“他娘的！这俩狗男女竟然躲在这调情！”
陈妍妍被吓得浑身发抖，王老虎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嘴角挂上讽刺的笑意：“美女！别理他，那家伙狗急跳墙发神经呢！”
说完王老虎回过头，冲着几人怡然笑道：“这没你的事，该上那玩，上那玩去！”
“玩？他娘的！敢看不起老子，找死！”
瞎子冰冷的枪口顶在王老虎的脑门上，这嚣张的小子一点也没有身为人质的自觉，对自己这帮就差身上没刻着“危险”俩字的悍匪，竟然完全无视。
瞎子很高傲，因为他够强，也够狠，他认为自己是执掌生死的猎人，而所有的人质，即是他的猎物。
对一个出色的猎人来说，没有一种愤怒能比被自己的猎物忽视嘲弄更强烈了。瞎子满面杀气，就想扣动扳机。可是随着“咔嚓”一声，眼前的猎物突然从眼前消失了。
没有任何反应的机会，精钢制造的枪管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抓住，在阵阵钢铁的“呻吟”中，枪管竟然被那只大手拧成了麻花。
“以为我这老虎……是叫假的！”
这是瞎子最后听到的声音，他充满恐惧与不信的眼瞳中，还残留着王老虎的眼睛——那是双猛虎的眼睛，冰冷而残酷，他直到这时才终于明白，他并不是掌握猎物生死的猎人，因为在一头凶猛的老虎面前，猎人才是猎物。
它没有扑向猎物，仅仅是因为它还不饿，仅仅是因为他们在他眼里，只是一只张牙舞爪的蚂蚁……
被惹怒的老虎是要吃人的。只可惜，他明白的太晚了，而他的伙伴，同样明白的太晚了。
……
“震惊！银行巨款引发的惨案——两帮劫匪火并，四人重伤昏迷！警方坐收渔翁之利。”
办公室中，李绫子看着今天的晚报头版标题。标题下的彩色照片上，正是恬不知耻的摆出V字型胜利手势的王老虎，而王老虎的手腕，被那浑人扯断的“小银镯”清晰可见。
李绫子嘴角微微有些上扬，划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虽然她封锁了现场，可却没有料到，获救的人质中混进了一个无处不在的记者。
记者，永远是特勤处最痛恨的职业，这点毋庸置疑。
这时，门外不切时宜的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然后就听门锁喀嚓一声打开，一脸精明干练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进来。
“什么事？”
李凌子放下手中的报纸，轻轻抚了抚垂下的散乱秀发淡淡的说道。
“恩……处长！从陈医生那里刚传过来的报告！”那中年男子痴痴的看着臃懒的坐在椅子上，托着额头的李凌子，口齿有些不清不楚的说道。
接过报告，李绫子白皙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耳膜破裂，脑神经受损，治好了可能是白痴！”
“……头盖骨骨折，大脑前叶损伤，治好了估计也是白痴！”
“……鼻梁骨粉碎性骨折，颅内大量充血，这个白痴他算当定了！”
“……脑袋被门挤了？怎么是扁的？就算老娘我天纵奇才，估计也治不好了！”
手中“风格独特”的验伤报告，李绫子一连看了好几遍，才忍着笑意惊叹道：“好大的力气，那个叫王老虎的家伙是异能者吗？”
中年男子摇头道：“我专门找技术部为那家伙测试了一下，他的异能反应为零！”
“不是异能者？”李绫子沉默了半天，才接着说道：“竟然拥有超越人类极限的力量，他是什么来头？”
中年男子道：“我调查了一下，结果让人难以置信。”
“说下去！”
中年男子拿出一张纸，念到：“他父亲是王浩龙，20多年前我国最著名的外交官，王老虎是他的独子。他也是413空难的唯一幸存者，年仅7岁就只身闯出延绵数千里的西伯利亚原始森林，这件事曾经轰动一时……王老虎五年前获得北海大学国际关系学博士，三年前获得宾夕法尼亚大学国际贸易硕士，一年前取得了乔治尼亚大学社会学博士！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李绫子呆住了，以王老虎的形貌气质，说他是黑道的金牌打手恐怕没人不相信，可这家伙竟然是博士。在她印象中，拥有如此学历的人，不是文质彬彬的书生，就是脾性古怪的老学究，即便有些例外，可怎么也不能让凶神恶煞的王老虎混进去吧？
李绫子深吸可口气，叹道：“四年时间就弄到两个博士和一个硕士，这小子是人吗？最近这一年呢？”
“一年前他曾面试瑞东集团，因与人事部部长发生矛盾，暴打了该部长！”
“竟然是瑞东集团！”
瑞东集团是商业大鳄叶氏财团下属企业，国内乃至整个东亚屈指可数的投资公司。三十四年前，商业神话叶青旋白手起家，短短的五年就使叶氏成为著名的跨国公司，随后的二十多年，叶氏财团涉及医药、航天、金融投资、地产、各种尖端科技……如今的叶青旋，位列世界十大富豪，成为无数人不可仰望的灵像。
据说，叶青旋年过五旬，却如三十出头，成熟端庄美艳无双，至今仍被赞誉为商界第一美人，羡煞了无数青春靓丽的OL。
李绫子对叶氏太熟悉了，因为与她几乎同名的母亲李凌子，与叶氏财团创始人叶青旋情同姐妹，更别说她俩同时嫁给了一个男人。李绫子不禁想起了自己没出息的老爹。对老爹李绫子是一百个不满意，想从他手里抠出一分钱，简直跟要他老命一样，不愧是当过乞丐的家伙。
李绫子突然笑了：“继续！”
中年男子一探手，无奈的说道：“没了！”
“没了？”李绫子笑容一僵，凭特勤处广错的消息网络，想挖出一个人的过往经历，实在太容易了。虽说有个别例外，可李绫子绝不相信，王老虎会位列其中。
中年男子也是满目疑云：“很奇怪，面试瑞东集团是最后一次记录。”
“一年行踪全无……有意思！今年好像出了个大人物——把核弹贩卖给CIA的大蠢货老虎史密斯，不会是这小子吧？”
李绫子也只是随口一说，两人一个是悬赏亿万，荣登世界头号恐怖分子头把交椅的传奇人物；另一个不过是过往经历挺有趣的普通人，他们又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呢？
虽然如此想，李绫子还是发现，她对王老虎这个人生出了一丝好奇。
中年男子见李绫子神色有些古怪，不禁提醒道：“王老虎是否继续关着？”
李绫子回过神，笑道：“怎么关？你真把他当银行劫匪了，被枪顶着脑袋，就算把那四个人渣干掉，也是正当防卫。”
说到这里李绫子顿了一下，她稍稍想了想，话锋猛然一转：“先关着，等会我亲自审审他！”
说完，李绫子突然想起母亲重复过无数次的告诫——永远不要对一个男人好奇，因为后果往往是将自己赔进去。
她还记得，母亲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抠门的老爹，脸色通常很不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