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葫芦武魁 -- 第一章 狐儿的身世
第一卷葫芦武魁第一章狐儿的身世
胡语豪数日前还是寄人篱下的耕农樵夫,
现在却是勇冠省府的武举子了。
他这名字也是从校场上因传令官误听误传而获,他以前只有一个乳名:狐儿。他也不知狐儿怎样写,支离破碎的童年在他的脑海里实在没什么清晰的记忆了。他是个孤儿,印象中父亲是个白发老头,按现代的医学说,他父亲那把年纪能生育得算是个奇迹。当然,没有了他,我们的书怎写下去呢。
胡语豪先祖时的家业实大着,爷爷的爷爷那代已开始招摇撞骗,江湖上所谓的江相派祖上就先后占了几名大师爸,因此祖上富甲一方,稀宝不鲜。但胡语豪却没能承有祖业!因为他的死鬼老爸生前得罪了一狐仙--胡语豪的生母。表面上他的死鬼老爸嫖喝吹赌,实质上这能导致这么庞大的家业消败殆尽于一旦吗?
想不到传到胡语豪手上就只得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了。
柴刀还不是死鬼老爸抽剩的,却是老爸在奄奄一息的那几天口馋了,小狐儿走去败墙断垣的正屋里翻地基捉虫儿蚯蚓刨出来的。他还以为这一次可以拿去换一点米了!没想到老爸一见之下却抱着这把烂刀哭得昏天黑地的,小狐儿怔住了,他只记得老爸疯疯癫癫的重复着唠叨:“太迟了太迟了,祭文呢?祭文口诀呢?造孽造孽啊呜呜咳咳”如此过了几天。
这一天,小狐儿从街上乞得了烂果剩食,返回那只得半边墙未塌而顶仅存数条苇芦草的暂时栖身泥茅窑,却见老爸能坐起来了。哇哈哈,小狐儿自以为老爸将能好起来,那个高兴的劲儿啊。没想到却是回光返照的当儿了。老爸神色严肃:“"狐儿,拿着刀。”狐儿接了刀:“这回是当吧.往哪家?''老爸喝道:“万不能当。”叹了口气:“这是你的福气。秘笈没了,祭文口诀终于还是让我思索起来了。咳咳,来来托刀,跪跪下。”顺手从躺着的身下扯了半截蓑席出来,也不管臭熏熏就在刀身上缠包了数下:“还有一句话你一定要记着了:‘连理幺女,合璧鼎咸妹;纵横甲子,劈开蛊乾坤。’咳咳祭而出刀,神惊鬼泣。”
多年以来,小狐儿总是将之记为:连你要怒,何必顶喊妹,真恨夹子,劈开故缠圈。
狐儿认为它是骂人的粗话,常挂于口不大妥,于是缩句为:怒你,劈枯木。喊着用刀来劈大木柴,只觉此刀得心应手,锐不可当。不喊恰似刀钝,枯木也难以劈开。
这几年,在别人眼里看来,狐儿过得真凄惨。可狐儿却自觉活得悠然,纵然三餐不继流离失所。大有走我的路让别人说去的心态,但要活下去又不挨冻受饿,那么就要劳作就要解决温饱,因此父亲走后不久,觉得总是受那嗟来之食不行,于是起初,狐儿亦偶尔为人牧牛放羊且图裹腹,渐大乃挂了那把怎么磨也去不掉锈的柴刀入山林砍柴往街市訾卖,在那乱世,任你勤力,若不奸恶,却难起家。若说狐儿的先祖上阴险毒辣,孤身只影的狐儿却不嫖不赌,似乎也没承着那奸险的基因。只是喜好于闲余时蹲在市肆聆听评书,反而热衷侠义,或小孩天性只身藏于深山与禽兽嬉戏,大有身寄天地,意存浮云的飘然心态。于是,任那太阳绕着地球跑。他也只在蹲下撑裂了裤裆时才想到自己又长大一点了!如此寒暑数易,不经意间狐儿已由瘦小单薄的孩童长成高大伟岸的小伙了。只是个性敦厚,心肠热乎,克己耐劳,千金一诺,敏于行而讷于言,正是中华民族那不争气的优良传统。
且说这一日时已过午,省府里的贾大财主方才捎话来说明早要粗大干木柴两捆趁用。为了一如既往准时供应,狐儿即时便上了山,瞄树砍木捆柴,拾掇一番已是日暮西山。却见乌云远来,疾风撼林,经云:密云不雨,自我西郊。正是时雨将至之兆。
狐儿虽忙不慌,只因就此数日前他方寓家栖身于这山脚处的破城隍庙里,可谓正在家门。恰恰收拾返到庙前,数点骤雨已敲响了庙顶的那几片残瓦。
屋漏逢着暴雨,狐儿未免东堵西塞,着实狼忙了一番,正觉饥肠辘辘,始忆正殿的供案上何时多了些果品点心?!荒山烂庙,昏天黑地的谁来供了这些东西??狐儿四周瞅瞅,寂无一人!想当地的风俗,大户人家办些少喜兴,遇神过庙,都会遗赠多少礼品于神庙,以示敬仰神心,望得神力庇佑。想到此一层,狐儿不禁口水横流,心下窃喜:肯定是某施主乐善好施,今儿广结善缘至此,诚留此物长供,呵呵……正省柴火了。当下把那供品一拢入怀,钻入神案那个自家窝里,一消受。
狐儿奔忙了半日,实是疲倦,此时心怀宽释,早已入南柯与周公相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