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回归的爱
一
我和张威从初中开始到高中一直都是同班同学，两人的关系也一直很要好。大学毕业后，我们共同分配在了县一中教书。后来经不住张威狂风暴雨般狂轰乱炸，潮水般一波又一波攻势，芳龄二十六的我，糊里糊涂成了张威的新娘。
新婚之夜，张威满面红光，显得十分得意地对我说：“老婆，你知道吗，上初中时，当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开始对你着迷，喜欢上了你。上高中时，我就知道你是我童话里的蓝色恋人，我这一生只爱你一个，海枯石烂永不变心。”我装着十分生气的样子，对他发火：“从小就好色之徒，流氓成性！”看着他明亮的眼睛，魁梧的身体，我的心醉了，紧紧拥抱住他。我用手摸着他的脸，就像大人摸着小孩一样，从今晚开始，我的少女时代就这样结束了……
婚后我们生活是甜蜜快乐的，充满着温馨的阳光。每晚我都要在他的搂抱下才能睡着，尽管有时他的肩膀麻了，酸了，他都舍不得放开我。我们每天几乎形影不离，经常一块去逛商场购物，去公园划船，宛如热恋的情人，羡慕死了周围的同事和朋友。
后来，我们有了一个儿子。随着儿子一天天长大，我们的婚姻生活也变得越来越枯燥乏味，没有原来的诺曼蒂克情调。而通过国家公务员考试，成为县副宣传部长的他，也渐渐原形毕露，显现出了他公子哥的那一面。他每天都贪玩，沉迷于麻将酒场，把家当成了旅馆，无视我的存在，对于家里的什么事情都不管。我说他就当风吹，我喊他就当没听见。我绝望了，开始怀疑我当初的选择是不是一种错误？既然你漠视我的存在，我就把你看得一分钱不值。我晚上经常梦见自己坐在一叶小舟上，慢慢漂离陆地，行进在浩瀚无垠的海洋上。
二
渐渐地我开始迷恋上了网络，后来，在网上认识了于飞。在彼此的聊天当中，我才知道男人原来也可以是这种样子：对女性百般呵护体贴，就象园丁看护花朵一样精心。于飞，四方脸，一米七八的个头，温文尔雅，谈吐不凡，总之他就像磁铁一样，牢牢吸引着我的心。我被他的甜言蜜语哄得晕头转向，茫然不知所措。
每天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们就海阔天空乱侃一通，我顿时觉得无比地快乐，精力异常充沛。时间久了，我们就成为无所不谈的朋友。当了解到他现在仍孑身一人时，我喜出望外。他经常提醒我要怎么注意身体，吃好﹑睡好，好像在他的心里，我是他的爱人似的。而反观张威，在他心里，对我被忽视到了好像不存在的地步。我不自觉地陷入了网恋的泥潭，不能自拔。
用心灵编织的爱情大厦，猝然间倒塌，我的心已彻底死了，于是，我决定毫不犹豫选择离去。我向张威提出了离婚时，他大吃一惊，用诧异的眼光呆呆地看了我半天，一向温顺的绵羊怎么会有这样可怕的想法，张威一点都不相信，以为是我和他开玩笑。他问我：为什么要离婚？并表示不同意。我将他早出晚归不顾家，经常让我一人独守空房，坐冷板凳的事情一桩接一桩告诉他时，此刻他才意识到问题有多严重。他再三央求我回心转意，与他重新开始，而此时，一切都太迟了。我的心早已不属于他，一切都无法再回头。
在张威搬来许多亲戚朋友劝说无效的情况下，张威也知道我爱钻牛角尖的倔强性格，只要是认准的决定，八头牛都拉不回，最后张威只好选择了放手。在要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那一瞬间，我们抱头痛哭。哭我们曾经拥有的挚爱，曾经拥有的苦痛，哭我们六年的感情的终结，那一刻，我觉得天旋地转，精神几乎都要崩溃。我几乎要脱口说出，张威我们不离了，让我们重新开始吧。可我们要离婚的事情，已经炒得满城风雨，再有反复，恐被人嗤笑，最后我们擦干了眼泪，选择了好聚好散，友好分手。
办完了协议离婚手续，出了民政局婚姻登记中心，我怔怔地站在南大街街口发呆。太阳照在我的身上，让我觉得有些晕眩，情不自禁小声哭了起来，陷入了无限地自责当中。无论怎样，一切都是我的过错。是我对不住张威，辜负了他对我的眷爱，给了他和儿子一个不完整的家。我为了追求梦中的爱，毁灭了这个家，我太自私了。
张威轻轻擦干了我的眼泪，低声对我说：“燕燕，你要答应我，无论你走得多远，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千万不要改变你的电话号码，当我想你的时候，就能联系上你。我爱你永远不会改变，我会等着你，我坚信：总有一天，你一定会回来的，你永远是属于我。”那一刻，我的眼泪如泉水一样汩汩涌出……
三
朵朵白云在蓝天上飘荡，我终于可以像小鸟一样，挣脱掉笼子，自由自在飞翔了。我辞掉了工作，来到了于飞所在的海滨城市——东海市，开始了崭新的生活。在此之前，我们只是彼此用语音、视频聊过天，我从来就没想到：于飞各方面条件是如此的优越。见到他本人后，令我大吃一惊，原来于飞也是一个帅哥。一米七八的个头，英俊潇洒，谈吐超凡，风度翩翩。他拥有硕士研究生学历，并且自己办了一个贸易公司。对于我的从天而降，他高兴极了，把我按排在了“红海”星级宾馆，好吃好喝招待，时常陪我出门采购各种高档时装。他对我可谓是无微不至地关怀，他的父母亲也对我像亲闺女一样看待。此时，我幸福得好像一下子掉进了蜜罐里，灰姑娘爱上王子的童话故事会在我身上重复吗？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而这一切真的就发生了。
两月后，我和于飞真的结婚了。婚礼办得十分隆重，当地有头有脸的人，都出席了我们的婚礼。婚后，于飞开着自己的“宝马牌”轿车，带我走遍了东海市的角角落落，吃遍了所有出名的酒店。于飞告诉我：他也有一段短暂失败的婚姻，我和他应是同病相怜。第一次的婚姻失败后，不想再有一次失败的婚姻，他一定会好好珍惜我。感谢我为了他，放弃了我的家庭，他会用今生为好好报答我。和他在一起，我每天都沉浸在幸福的欢乐当中，过去的那些痛苦，似乎真的忘记了。
四
于飞因为公司的事去了北京出差，偌大的别墅就孤伶伶剩下我一个人。我此时忽然想到了儿子。妈不负责任，抛弃了家，剩下可怜的你，不知现在你的吃饭穿衣还有人照料吗？想着想着，我不时噙着泪水，不由自主地伤心哭泣。
我时常慢慢走在路上，不敢看别人一家三口高高兴兴出门的样子。想着没有妈儿子怎么过，他那幼小的心灵又是怎么理解妈妈？为了所谓梦中的幸福，不惜远走高飞，此时我的心就如刀绞，疼痛不已。我给儿子写了封长长的信，信里讲了我与张威的点点滴滴。从相爱到不爱，最后到分手，有一千个一万个不对，都是妈妈酿成的苦酒。等儿子长大了，希望他能原谅妈带给他的痛苦。
于飞知道我的心思，小心翼翼地陪着我，他安慰我说：“燕燕，别太难过了，我们再生一个小宝宝，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变得好起来。儿子永远是你的儿子，这是无法改变的，要是真的不行，我们就把孩子接过来，和我们共同生活，我就当亲生的儿子对待。”我知道要回儿子是不可能的，儿子是张威家的独苗，命根子，他不会接受我的要求，我也不能自私地这样做。我已经那么对不起了张威，怎么还能再用刀子朝他心口戳，自己造成的苦果自己尝。
就这样，我一天天的憔悴下去，于飞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却没有一点办法。为了能使我变得快活起来，于飞放下手头所有的工作，开着自己的心爱坐骑——黑色“宝马牌”轿车，带我出去散心。我们这一出去就是两个月，行程达五千公里的路程，从江苏到了四川，从四川又到了广西﹑广东，又从广东到了福建，最后返回了东海市。这中间，不知承载了于飞多少辛苦，凝聚了于飞多少爱。我已记不清，我们到底走了多少个城市，只知道这一生我想去而没去的地方都去过了。于飞用数码相机为我照了七百多张相片，我终于感受到了于飞对我的一片痴情。我也想尽快放下过去的一切，好好地生活。我已经辜负了一个爱我的男人，再不能辜负另一个深爱我的男人了。
五
时间如梭，光阴似箭，在不知不觉中一天天就这样过去了。张威此时也知道我已结婚，他会在过节的时候给我发些祝福的短信，并告诉我:儿子很好，让我不要牵肠挂肚。却从不说他自己的情况，只是说他一切都很好。
偶尔，我也会从朋友打来的电话中，听到一些有关张威的情况。一天从他的朋友亓云那里得知，离婚之后，他在两年当中都没有在家睡过，喜欢上了喝酒，天天醉生梦死，经常去网吧上通宵，因为他非常害怕回到那个充满了我和他回忆的家。无论谁给他介绍多么年轻漂亮的女朋友，他都一律不见，他现在还在一直等着我。虽然他知道这是海市蜃楼一般的幻想，可他依然还在等，不愿意放弃，也不在乎别人说他傻。听到这些，我的心好像被刀子扎了，不停在流血，我带给他的是无限的苦痛，我陷入了深深地良心谴责当中。
我开始忏悔了，在痛苦的煎熬当中，送走了一个又一个不眠之夜。久而久之，我的精神快要崩溃了。我一遍遍在心里重复：我对不起张威和儿子，没有我，不知道他和儿子怎样过。我又回想起从前与张威和儿子共同生活的点点滴滴，想到我与他和儿子血浓于水的鱼水情，想起与他和儿子曾经的拥有的幸福时光，想到儿子这么小就要承受这一切不该承受的痛苦，我的心就难受万分。原来人在幸福的时候不知道它的珍贵，一旦真的在失去以后才明白幸福是多么地难得。我与张威的爱情原来已刻骨铭心了，我犯了一个无法原谅的弥天大罪。良心的裁判开始审判着我，我是一个自私的女人。
亲朋好友纷纷劝我：既然是自己选择的路，就要勇敢走下去。你已经结婚了，又有什么责任，你能伤了一个男人再伤一个男人吗，你还要再欠多少良心债。你和张威已经是“过去时”了，很难再回到从前，珍惜眼前拥有的生活吧！是啊，于飞是如此爱我，他已为我付出了那么多，我怎能可以不珍惜，我怎么可以再伤他呢？忘记过去的一切吧，开始新的生活。我一遍又一遍在心里告诫自己。
于飞对我更加地体贴，他明白我的痛苦，却无法与我分担，他也是到现在才明白真情和母爱的力量是多么地伟大，可以比天大，比海深，而我和他之间的所谓“爱情”，在此刻是那么的脆弱，脆弱的让他害怕。
无论我怎么让自己平静下来，怎么去想放下一切，忘记过去，可我却知道：我的心里天平开始一天天地向张威﹑向儿子靠近，我的爱正一天天向着他们回归。这样想着，我的灵魂似乎能得到一丝安逸。
六
终于我决定回去，看一看张威和儿子。当我向于飞提出来要回去看一看儿子时，于飞犹豫了半天，最后他答应说：“那好，我陪你回去。”于是，于飞开着黑色“宝马牌”轿车送我回到了老家。
张威领着儿子，约我在海螺湾茶秀见面，他大概不想让儿子看到另外一个男人和我一起。当我匆匆赶到时，张威早就站在海螺湾茶秀门口等我。我看到目光呆滞的他，拉着儿子脏兮兮的小手，傻乎乎站在那的一瞬间，我的心一下子变得酸痛起来，我未语泪先流。为了不让令人尴尬的场面出现，我让于飞暂时不要进茶秀去，在外面等我一会儿。
我和张威﹑儿子三人进了海螺湾茶秀。大家坐定后，我要了三杯碧螺春茶。我看着儿子很不合身的宽大衣裳，泪水在眼眶里不停打转。我让儿子靠近我，儿子好像很生气，故意坐得离我远远的。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非常伤心地哭泣。紧挨着我坐着的张威，轻轻揽住了我的肩膀，把我的头靠在了他的肩头，擦去我的泪水，对我说起了儿子。“儿子非常懂事，在我们分开以后，儿子从不在他和他的家人面前提起要妈妈，他怕伤家人的心，也怕听到骂妈声音。不知他幼小的心灵是怎么想的，也没有人敢去问，儿子也从来不对任何人讲。”
我哭得更加伤心了，滴下的泪水已经湿透了黑色的裤子。“燕燕，别哭了，回来吧，让我们重新开始。我知道当初是我的错，让你受了好多委曲，你的离开，我不能全怪你。你的离开，是命运对我最严厉的惩罚。你的离开让我懂得了怎样去爱人，怎样懂得拥有珍惜，让我知道了今生没有你，我的生活将黯淡无光。回来吧，燕燕，我需要你，儿子更需要你。”
“可是我已和别人生活了两年，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了。”“燕燕，我不在乎这些，我更在乎的是你。你知道离婚以后，有多少个夜晚，我独自背着别人哭泣吗？我是多么地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好好待你，而白白把到手的幸福拱手转让给了别人。没有人能代替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我的几个铁杆朋友多次劝我：不就是一个女人吗！她不回头就算了，何必再浪费光阴。可是燕燕，没有人能真正理解我的心啊！虽说以我现在的条件，娶个女人很容易，可是那只是给别人看的，我内心的痛苦恐怕只有你能体会到，我绝不能用一生的幸福打赌，因为你已带走了我所有的爱和恨。我恨你，曾经恨得咬牙切齿，可我更爱你，爱得死去活来。
如果我随便找个女人结婚，谁能保证她会好好善待我的儿子，谁能保证她以后不能再有变故呢？万一是这样，我怎能再承受一次这样的打击呢！这无疑会毁灭了我。所以，燕燕，要娶我就娶你，娶回了我的原配，娶回了我曾经的初恋情人，娶回了我儿子的亲妈。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生活，比什么都幸福。如果我放弃了你而娶了别人，我会抱恨终生。”张威说着嚎啕大哭，跪在了我的面前。儿子也学着张威的样子，跪在了我的面前。
此刻听着张威真情地流露，看着张威泪流满面的脸，面对如此痴情的男人，就是石头，也会感动得开口说话。已成泪人的我，终于说了一句让他感到温暖的话：“再给我一段时间，我会好好考虑。”张威突然间兴奋起来，向我磕头致谢说：“好吧，我们以后再见。”我搀扶起他和儿子，与他握手道别。我此刻觉得张威的手特别地温暖。
我在家乡呆了十天，除了走亲访友外，几乎天天陪着儿子玩，毕竟世上只有母子心最相通。我给儿子买了好多新衣服和好吃的零食，儿子渐渐和我亲热起来，天天缠着我。儿子好像知道我还会离开，总是一遍又一遍追问我说：“妈妈，你要永远和我在一起，不许离开。”听着儿子傻乎乎的话，我又能怎样回答他呢？
见到张威和儿子后，我知道自己再也不想离不开他们了。我再也无法割舍这段血溶于水的挚爱，再也不能抛下儿子远走高飞了，再也不能让儿子生活在没有母爱的环境下。可我又该怎么去面对于飞，再去伤害他呢？再给于飞一个破碎的婚姻，我的良心怎能过去，况且于飞真的很爱我，也为我付出了好多。我是一把扫帚星，没有给爱我的人的所有人带来幸福，只会让他们个个伤心，我到底该怎么办？
七
过了十天，十分伤心的我和于飞一起回到了东海市。回来后，我和过去判若两人，变得沉默寡言，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经常长时间怔怔地呆在房里，什么地方都不想去。于飞似乎明白我的心，在我面前什么话都不说。他经常开车带我去商场，采购高档服装和化妆品，千方百计逗我开心。可狼心狗肺的我，一点都不领情，满脑子都是儿子和张威的影子，我的生命中不能没有张威和儿子。可于飞对我痴情一片，也付出了很多很多，我不能昧着良心，背叛于飞。我不敢用痛灼的眼神看于飞，我明白于飞也怕我说出分手两个字，怕失去我。此时，我真的只恨老天不公，为什么忘恩负义的事情都要让我撞见。如果能用锯子将我锯成两半，我情愿将自己分给张威和于飞每人一半。我经常会反复做这样一个奇怪的梦：浩渺无边的沙漠里，凛冽北风呼啸，朵朵白云飘荡，孤独无助的我，对天大声呐喊：“救救，可怜的我吧！”
情魔折磨得我死去活来，如果我再不痛下决心的话，我将精神崩溃。终于，在一个难以入睡的夜晚，我向于飞摊牌了。“于飞，你饶了我，让我们离婚吧。”于飞听到这话，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愣了半天。在我第二遍重复说上面的话，他听清后，脸立刻就沉下去了，象被激怒的雄狮一样歇斯底里发作了。他狠狠打了我两个耳光，“我把你这不要脸的骗子，我把你当成月亮一样看待，什么都依你，你却这样薄情寡义，抛弃了我。”于飞非常激动地大声嚷道。我此时哭得象一个泪人一样，对于飞说道：“都是我不好，我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坏女人。我何尝想离开你，可我的儿子不能离开我，我不能给他一个没有妈残缺家庭。”听了我的解释，于飞似乎稍微平静了一些，他对我说：“我知道我的命不好，当初和你结婚时，我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将来要出事，今天果然应验了。你走吧，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从于飞咆哮中，我似乎窥测到他那颗受伤的心。我哭着，几乎是哀求于飞：“我们勉强生活在一起，你就是占有我的身体，也控制不住我的灵魂，拖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都是一种伤害。”于飞似乎余怒未了，对着我命令道：“我当初把你从别人手里抢过来，就没打算让你从我的身边消失。要离婚，做梦去吧。”说着，他气乎乎冲出了家门，不知去了哪里。而我一个人，守着冷清的偌大别墅，哭得更加伤心。我太不争气了，没有给爱我的任何人带来欢乐，相反带给他们的都是痛苦的泪水。
我和于飞冷战了数月，在我做出了放弃所有应分得的家庭财产后，于飞最终勉强同意离婚。办完了协议离婚手续后，我只提了一个装满旧衣服的皮箱，悻悻地离开了我和于飞共同生活两年的家。于飞开着车送我到火车站。火车站站台上，即将临别的一刹那，于飞紧紧抱住了我，泪流满面：“燕燕，我真舍不得让你走。回去后，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就打电话告诉我，我会全力以赴帮助你。”听着于飞感人肺腑的言语，我觉得他说的话，变成一把匕首在戳我这颗受伤的心。我不知道自己今天的选择最终是一种正确还是一种错误。“嗯”，我流着泪使劲地向他点了点头。
“呜——，呜——，呜——”随着汽笛的叫声，火车慢慢启动，车窗外的一切都徐徐向后移动。再见了，曾给我带来欢乐，同时也带来痛苦的东海市，我将要回到张威和儿子身边，找回曾经失去的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