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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 春带愁来,春归何去

类别:都市异能 作者:网络女写手 书名:感触爱情 更新时间:2014-03-20 08:41:14 本章字数:7473

(壹)

晨曦微露,我与嬷嬷立于园中,满目的花草含羞。

那日的情景突地沁入我的心脾,呛得我红了双眼。

敢问姑娘……雅姓?

赵。

噢,原是赵姑娘。

不。夫人,赵夫人。

五郎,后来你同我说,初识那天,我给在场的人带来了不小的惊异。谁人料到,赵庄的当家主母赵夫人竟是如此纤弱温婉的女子。

五郎,其实那时我很想告诉你,纤弱温婉的女子,未必,就不能包藏一颗祸心。可是你笑得那般地坦荡,笑得令我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愿还是不舍说出实情。

可是五郎,你要相信,十二岁之前,赵小如确是天真烂漫纤弱温婉的。

当然,那时的赵小如还不是赵小如,那时她的爹爹唤她如儿,她的爹爹也不姓赵。他的爹爹姓吕,江南富贾吕乔也。

五郎,大婚那日,你的她,凤冠霞帔。

双膝齐跪,她轻轻地唤我一声姑母。

你面色铁青,却也直直地跪下。

——姑母。

五郎,你可知,被你唤作姑母的赵小如曾也盼着大红衣裳出嫁的那天。

“爹爹,为何如儿的衣裳没有颜色?嬷嬷说,新嫁娘的衣裳要染上红的。”

“如儿,不是没有颜色,这是白色。”

爹爹的眼划过一丝落寞的色,大掌抚上我的脸,生疼。

五郎,你可知为何爹爹要让如儿穿上白嫁衣。

呵呵,原本如儿也是不知的。

十二岁的娃娃,长发披散,一袭过长的白衣遮住了跪于竹垫上的双膝。

静默默的屋子,没有人。

五郎,如儿多希望那副透着缕缕青烟的画上,那个清秀的白衣哥哥开口说说话。

可是,死了的人,又怎会开口说话呢。

可是,不能开口说话的那个人,却能娶亲呢。

那叫——冥婚。

第二日,嬷嬷扶着半瘫的白嫁娘出了新房,人人唤她夫人,赵夫人。

赵夫人。呵呵。

五郎,你可知,从那日起,赵庄里有两位赵夫人呢。

一位半大的娃娃,

一位半百的妇人。

半大的娃娃称半百的妇人——娘。

吕小如有爹,没有娘。

赵小如有娘,没有爹。

呵呵。

(贰)

“如儿,娘苦命的如儿。”赵夫人这样唤我,“那帮畜生。”

那帮畜生。

五郎,那时的如儿只是隐隐觉得,那帮畜生应是和画上的那个白衣哥哥有关的吧。

可是娘又说,“如儿,只有你,你才能制得住那帮畜生。”

只有我。为何,只有我?

五郎,没有人告诉我。

那个画上的白衣哥哥,看着我笑。

那个唤我苦命的赵夫人,搂着我哭。

一年后,赵夫人将一个包得紧紧的裹被递给我。

轻轻地接过。裹被不重,却很暖。

一张红扑扑、粉嫩嫩的小脸看着我,笑。

“如儿,谁说我赵家要绝后。”

是呀,谁说赵家要绝后。

娘说:“如儿,没有了岩儿,你便是我的依靠。有了这个小东西,那帮畜生谁敢对你说个不字。”

看着裹被里那双亮晶晶的眸子,吕小如突然觉得,成为赵小如也不错。

“娘,叫他记岩吧,赵记岩。”

娘抬头,眼里透出不可置信的喜悦的光。那是第一次,我叫她娘。

娘说,我是她的下辈子。那么记岩,你啊,就是我赵小如的今生,与后世。

无人知,四年前,抬进赵庄的那顶火红色的婚轿里坐着位白嫁娘。

无人知,三年前,赵家大喜诞下的子嗣其实只是下人找来的孤童。

无人知,两年前,赵庄上下缟素相送的,只不过是一具空棺。

我曾以为我的富贾爹爹爱我,可是他亲手为我披上了煞白的嫁衣。我恨他,恨他不曾解释半句就将我推向不可知的境遇。

我曾以为我的夫君赵岩会爱我,可是他只能透过那副清逸的画,对我笑。我恨他,恨他在我披上火红嫁衣之前就那么轻易地死去。

我从来不曾认为我的娘爱我,但我不恨她。赵岩是她的儿,我是她儿的妻。夫债妻偿。未曾谋面的夫啊,呵呵,为了你,在今生,我再没了生的权力。是娘的依靠,怎么活,便生不由己。

所以五郎,在遇见你之前,记岩,我的儿,就是我的全部。为了他,我什么都能做。因为这个世上,只有他,能用那双毫无欲求的眼,看着我,笑。

(叁)

娘说,“绝我赵家之后者,杀。”

我抱着记岩,点头。

环着我的脖颈把玩着束发的记岩突然哇地一声,哭了。

“噢,不哭不哭,我倒忘了,我们赵家,还有这个小东西呢。”

娘想碰触记岩,却被我不着痕迹地躲开。三岁的记岩,已经懂得认人了。

“乖,不哭。记岩,乖,不哭。”

我宠记岩,娘无可奈何。

母宠儿,天经地义。记岩三岁,我十六岁。

五郎,那时,你我,便已相见了。

我蒙着面,抱着记岩,看着跪在灵堂之上的你,满面的悲怆。

一鞠、二鞠、三鞠躬。

我说:五公子,请节哀。

你未抬眼,紧攥着拳头,凝神望着灵堂上的尊牌:

唐蒙。

你的父。

我的夫应唤他一声叔公。

呵呵。

既是叔公,当年又为何要下手杀我的夫。

为钱?为权?

我不知。不想知。

为了我的记岩,我可以让我的手浸满血,又哪管他是谁的血。

我的儿,记岩,在你长成之前,我要替你掩掉所有的血。

敢问姑娘……雅姓?

赵。

噢,原是赵姑娘。

不。夫人,赵夫人。

我摘下面纱,你的眼里闪过奇异的光。我知道,这一次,我又赢了。

那年,我方二十。第一次众目睽睽之下,我以赵庄主母的身份,摘下蒙面的纱。

五郎,我们第二次的相遇,竟又是位于灵堂之上。

我低下头,轻拍紧攥着我的衣袖的记岩。

“记岩,跪下。”

记岩放开我的衣袖,听话地双膝下地。

你上前,却被我拦住。

“赵姑……夫人,你可知这灵上之人……”

“五公子,”我打断了你的话,“死者为大。”

不理会旁人的目光,我提衣跪于记岩的身旁。

记岩抬起晶亮的眸子看着我,然后微微一笑,叩首。

那孩子在灵堂上,笑了。

我微愣,然后双掌合十,闭眼,叩首。

“你可知灵上的朱戚是杀害你……”五郎,这一次,我没有拦住你,你却住了口。

“是杀害我夫君的凶手?”我挑眉相问。

“你知道还……”

“我什么都不知道,”望着远处和侍女玩耍的记岩,我淡淡地开口,“我只知道,我的儿,决不会如他爹那般。”

“你……”

五郎,虽然你虚长我两岁,可还真是好懂呢。

(肆)

朱、赵、唐三门为江湖的三大家,每隔十年,三门都会推选一成年男子,由各门各派的掌门选出一人承族长之位。一任族长,便具有调动各门、各派的绝对权力。这是祖上起的规矩,立的血言。可既是上了位人,又怎会轻易地下位呢。所以,免不了一场的血雨腥风。

据传,我的夫因少年得志,恃才傲物,遭致了前任族长朱戚的不满。朱戚为增大其子继任族长的胜算,使诈将其杀害。而当年唐蒙就是因找到了朱戚杀害赵岩的确凿证据,而命丧黄泉。

呵呵,好一个据传。

五郎,看着你如此正直的脸,真想告诉你,你那拔刀相助的父亲才是杀害我赵岩的真正凶手,为的是怕赵家挡着你继位的道啊。

你的父,本是打好了如意算盘的,早在多年前就暗中派人潜入赵庄,当取得了赵庄人的完全信任后,便伺机在赵岩每日的饮食里下毒。

你的爹爹也真是有耐心,等、等、等,等到了我赵岩慢慢顿成了空骨。

成功后,唐门的人故意留下细微线索,暗中嫁祸于朱家。如果赵家绝后,定是放不了朱戚的。两家相斗,那么他唐家只需坐收渔翁之利了。

可惜啊,唐蒙万万没想到,赵家不但封掉了赵岩的死讯,还给不过十六的赵岩取了亲,据说是一商贾之女。连唐蒙自己都疑惑了,难道真没死。

唐蒙啊,这时候你怎会没了自信呢?你一点点的动摇,就给赵夫人找到了喘气的契机了。

呵呵。

唐蒙一死,轮到朱戚。

朱戚啊朱戚,本是不想动你的,可是,为什么你要碰我的记岩呢?若不是我喝了那杯本应递给记岩的茶,那么今天灵堂上摆的尊牌,就不单单是你一人的了。

伤了我的记岩,我要你全家陪葬。

我的记岩,八岁了。

八岁的孩子,谁和你争什么族长之位。你本可以连任下一个十年的,赵家不会跟你争,唐家的五公子,丧父五年,羽翼也不够丰满,想争也得等几年。你安安分分地再做几年族长不好吗?偏要学唐蒙,下毒,呵呵。

可是老天知道,要绝后也轮不到我的记岩,我的夫死了,下一个绝的,就应该是我了。

呵呵,可惜下给孩子的量还不足够把我赵小如杀死啊。

我的夫君,赵岩,是你在天有灵吗。

五郎,天知地知,当抱着三岁的记岩跪在你爹灵前时,我未曾动过与你相向的心思;当与八岁的记岩一起叩首于朱戚的灵前时,我也未曾有过要与你反目的决心。可是啊,当你笑着走进我的记岩,从侍女的手中将他托起,他在的你的肩头开怀地叫着我“娘”的时候,我的心里突然针尖一般的刺痛。

若是哪一天,你就这样将那个天真地大喊娘的记岩毫无预警地摔下,我该如何。

也许八年前,从娘的手里接下这个暖暖的裹被的时候,就注定了我当时的决然。

我要让我的记岩,踩着你的肩,登上那个人人企及的位置。

(伍)

不出娘所料,朱家由于疑因太多,早已失去了继任的权力,而赵家由于还没有成年的男子,同样也失去了竞争的权力。那么唐家的五公子便顺理成章地成了下任的族长。

唐家的五公子并不是排行老五,五公子是唐蒙的独苗,因小时身体不好,才叫做老五,以求延年。于是,五公子这个名便叫开了。

将五公子推上族长之位,各门各派都有各自的心思。

眼看朱、赵两家已末,而唐门的老五羽翼尚浅,推他上去,明眼人一看,都知是做傀儡之意的。谁愿意老被朱、赵、唐三家压着呢,弱肉强食而已,有了机会,当然紧咬不放。

可是五公子,却没能遂了这些人的愿呢。

当年的唐蒙,假仁假义很有一套。

而现今的五公子,实打实的毒、狠。

五郎,看着你如此俊挺的颜,我真的不相信呢。前一刻对着我笑的人,怎么能转身就索了别人的命呢,不过是在背后偷偷啜了我一声“贱妇”。

八年了,你从人人盼想的傀儡,变成了假面不笑的五公子。除了赵家,没有一门一派入得了你的眼。所以我被人啜一声“贱妇”那是理所应当,谁人不知赵家的赵夫人与五公子的暧昧关系。

“如儿,我们成婚可好?”

呵呵,五郎,这是第几次,你这样问我。

摇头,还是摇头。

“如儿,你不必担心记岩,我视他若亲儿。”

摇头,还是摇头。“如儿,”你执起我的手,“两年后,记岩成人,我让他继位可好?”

我抬眼,看着你发烫的眸子,笑魇如花。

“五公子,你,把我当什么?”

看着你顿时僵住的脸,我笑得更欢。

我应该同意才是,可是为什么我竟说出了这样的话。只要我点头,我的记岩就可以轻易地踏上人人企盼的位置了。

“如儿……”

我止住了你的口,轻轻地靠上你的肩。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听到自己这样喃喃地说着。

五郎,你的情谊,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啪!

一声脆响,我的右颊分明地印上五道血印,单手抚上,却感觉不到疼痛。

“娘,”看着眼前两鬓双白、举着微抖的手掌的妇人,我突然湿了眼,一股气狠狠地堵住了胸,“记岩继了位,是不是赵家,就圆满了?”

“你……和他成家,有什么不好?恩?”娘已气急。

放下手掌,娘顺了一口气,放柔声音说道,“如儿,我的如儿,听娘的话,成家吧。”

“娘,记岩继了位,是不是赵家,就圆满了?”

我哭着,笑着,重复着……

天旋地转后醒来,是一片静寂的黑。

(陆)

睁开双眼,我赤脚而起,看到了铜镜中映衬出的披散着头发的白长身影。很久很久以前的情景,很久很久以前的记忆。

不由自主地,我向那个熟悉的方向走去。

赵家的祠堂,那个挂着赵岩画像的地方,也是十六年前,我的新房。

从透着光亮的窗缝中,我看到了手拈佛珠的娘。我深吸一口气,想推门而入,却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怔住。

“我说过,你不要逼她。”

五……郎……

“儿,你要等她到何时?”半晌,手拈佛珠的妇人开了口。

“……”

“难道,你还真想将得来不易的位子让给赵记岩?”

“有何不可?”

手拈佛珠的手停下,妇人从竹垫上立起。

“有何不可?!”妇人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半生换来的东西你说有何不可?!我说过,这是最后的期限,若她不从,娶琼玉。”

“呵——”

“你笑什么?”

“杀了太多的人,所以怕自己也绝后吗?”

“你——”妇人顿了顿,似乎极力平复怒气,“最后的期限。若不娶玉琼,你知道后果。”

若不娶琼玉,你知道后果。

呵呵,五郎,会是什么后果?

怕我知道真相后,自绝吗?

呵呵。

十六年前,你递给我一个裹被,我的命里,有了一个名叫记岩的儿。

十六年后,你的儿挽着一个名叫玉琼的少女,唤我姑母。

呵呵。

姑母。

你挽着凤冠霞帔的少女冲你的儿说:我们玉琼以后就多受五公子的照料了。

呵呵。

呵呵。

你多出个唤你为姑奶奶的玉琼,

我多出个唤我姑母的五郎。

五郎,你可知,璀璨的红晃了我的眼。

一只温热的手紧攥住了我的手掌,我抬眼。

我的记岩,望着我笑。

如同八年前在灵堂前一般,如同十六年前在裹被里一般,无所欲求地望着我笑。

五郎,在遇见你之前,我以为,记岩就是我的全部。

五郎,在你的大红喜礼上,我发现,记岩才是我的全部。

(柒)

五郎,你婚后第三日,玉琼回门,你作陪。

我看着你,笑着说,“五公子,让我的记岩跟着你,可好?”

你闻言眸色立变,你的母皱眉,上前愈言。

“好。”

你答得很快,五公子的话,无人能驳,包括你的母。

自此,你便再未看我一眼。

呵呵。

五郎,我的记岩跟着你走了,你要好好待他。

他,自会好、好、报、你。

“小姐,天凉,我们进屋吧。”

身后的嬷嬷轻声说道。

吕小如进入赵庄十六个年头,人人都唤她为赵夫人,唯独嬷嬷。看着她从吕小如变成赵夫人的嬷嬷,只唤她“小姐”。

我点头,转身进屋。

屋里屋外,不过一园的大小。

桌上照例摆着一碗甜品,嬷嬷快步走去端上,舀出一勺刚想放入口中,却被我拦住。

“嬷嬷,如儿不是小娃,知冷热的。”我轻笑。

嬷嬷也笑,“小姐,自小照顾你贯了,改不了了。”

嬷嬷微微喝了一口,点点头,递给我。

我突然记起,记岩小时候,我经口的东西,他才可以动。而,嬷嬷经口的东西,我才能动。

端着温热的甜汤,我竟不由自主地开了口。

“嬷嬷,告诉我吧,都告诉我吧。”

嬷嬷一愣,“告诉……告诉小姐什么?”

将甜汤一饮而尽,嬷嬷却只是呆呆地看着我,为接下我手中的碗。

轻轻将碗放与桌上,我问,

“她是谁,到底,是谁?”

“小姐……”

“小姐,你不要怪她。她是个可怜的女人啊。”

我不语。

“小姐,你不要怪她。她真是个,可怜的女人啊。”

我不语。

嬷嬷叹声气,拿着桌上的空碗,蹒跚着走了出去。嬷嬷的身影,突地老了许多。

可怜的女人。

是啊,都是,可怜的女人。

(捌)

十六岁,被父兄所卖,做了唐蒙的妾。十七岁,为唐蒙诞下一子,唐蒙甚爱之,取号五公子。历来母凭子贵,她以为终究熬出头了,哪知五公子却被强行过继给不能生养的正室。看着唐蒙望向正妻是眼里的温柔,她才领悟到自己的天真与浅薄。

怪不得,自己夜夜得宠,却只得来下人鄙夷的眼神。怪不得,产下五公子后,唐蒙未夸进她的闺房一步。她不甘,找机会质问唐蒙,却得来个“不会亏待你的”的答案。

给吃给穿,原来就是“不会亏待你的”最好的诠释。

她不甘,为什么自己的儿,却给别人抱在掌心里疼。

她等,她忍,直到十九岁那年遇见了赵兼。

于是,十九岁,正值如花的年龄,嫁给了年已半百的赵兼。

唐蒙说:若你不愿,我自会替你回绝。

回绝?

她冷笑,为何要回绝。

不是妾,是妻。为何要回绝。

她嫁,成了半百赵兼的续弦,成了一个年仅两岁的娃的后娘。

看着那两岁的娃,她就想起了自己五公子。她疼他,爱他。赵兼笑,说自己娶了贤妻。是的,贤妻。

一直以来,都是贤妻。直到那天,赵兼拍着她说:我要让我们的儿成为下一个王。

我们的儿?

不。

她突然就记起了自己的五公子。那才是我自己的儿。

那日,她得知唐蒙的正室病逝,偷偷潜进唐府,看着那个悲痛萎靡的男人,她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帮你,让我们的儿成为下一个王。

她原以为,男人,总会爱权多过女人的。可是那个男人听言却自讽地一笑。

“你说,是不是因果报应。我夺走了你最心爱的儿,老天就夺走了我最疼惜的妻?”

最疼惜的妻?

她顿觉全身冰冷。

“废人。”

留下两字,她转身出门。

她没有立刻回府,而是转到了五公子的房。孩子沉睡,眼角还挂着泪,你轻吻,泪,是咸的。

儿,我的儿。

那时,她就下定了决心。

她布下了所有一切的局。我的夫、当了她十四年的儿……

惊觉之时,她的双手早已布满了血。

“你给我住嘴!”

我笑。

“娘,这个故事,不好听吗?”

娘,你手握佛珠的手在抖,为何抖?呵呵。

她的夫、当了她十四年的儿……

终于,轮到她儿的亲父,她竟不忍动手,她的好儿媳却帮了她。

呵呵。

她说,“绝我赵家之后者,杀。”

她的乖儿媳抱着记岩,点头。

她不觉得欠她的乖儿媳。若不是她,她的乖儿媳怎可能当上无忧的十二年的吕大小姐。一出生便被扔在路上的女娃,怎么可能成为什么大小姐。十二年,她只是被圈养的宠物,一只为她的儿所圈养的宠物。

她死去的儿,辜负了她的好意呢。

呵呵。

难怪嬷嬷从不让她出吕县,难怪那只称为吕县,两口拼成的县,怎能当了真;吕乔,两口乔成的爹,又怎能作数。

“你……你……”

娘,你这是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

娘,你不要急,听我继续讲。

我的夫死后,这密不透风的局竟不知在哪里引起了朱门的疑,朱戚竟疑起了赵岩的死,并愈借此掀去赵门的底。

若是赵岩死了,娘,您还靠什么去为您的五公子争?

可是,赵岩死了吗?

娶亲、生子。

呵呵。谁来证明他的死?

除了——我——您的乖儿媳。

我能证明吗?

呵呵。

十二岁,被所谓的富贾爹爹抛到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的娃娃,怎么去证明?

十三岁,抱着从你手中递来的裹被,看着那个水灵灵的小脸,又怎么去证明?

到后来,当我的记岩成了我的全部,我又为何要去证明?

“娘,你不要怕。故事,马上就要到,最后了。”

我轻轻地安抚几近痉挛的老妇人。突然就记起了你初见我时的那句话呢——苦命的如儿。

呵呵。娘,一样的命啊。

为了你的儿,你可以付出全部。

为了我的儿,我也可以。

唐蒙、朱戚。

娘,我的手和你一样,沾满了鲜红的血啊。

娘,我不后悔,是命,呵呵。

既是命,那就让我将这命走到最后吧。

(玖)

“如儿——”

砰砰砰!

娘,你听,外面有人敲门了。

你的儿,来了。

“如儿,你开门!”

五郎,你不要急,如儿这就来了。

慢步走向前,我打开了反锁的门。

娘,让我们来看看,你的儿,到底会选谁。

“如儿……”

五郎,你眼里的如儿,长发四散,一袭的白衣衬得满脸的惨白。

五郎,十六年前,如儿就是这样,嫁入了赵庄。那时,你为何,不是她的儿呢。

五郎,如若十六年前你是她的儿,那么如儿定会做个人人称颂的赵夫人。

可是五郎,没有如若,因为你根本就不姓赵,姓唐。

“姑奶奶!”你的妻向你的娘奔去。

你的妻也来了呢。

“五郎,你快来!姑奶奶她……”

五郎,你的妻,也叫你五郎。

“如儿……如儿……”

“五郎,你快来,快来!”

五郎,你不得不去,不得不去,那是你的娘,你的,亲娘。

呵呵,疯吗?都疯了吗?

娘,早在很久以前,我们就一起疯了。

一个暖暖的人抱住了我,噢,是我的记岩,记岩。

记岩,你在哭吗?

记岩,你在笑吗?

记岩。

伸出手掌,轻触你晶亮的眸子,依旧是毫无欲求的眼啊。

——

“娘,你要疯,记岩陪着你一起——疯吧。”

呵呵。

撕裂的心似被什么穿透。

呵呵。

记岩,是你的血,还是我的血染透了我的衣。

“啊——!”

记岩,娘听到有人在叫,是嬷嬷。

“作孽啊……”

记岩,娘听到有人在哭。

他们为何要哭。

“如儿……如儿……”

记岩,那个抱着血红的白衣赏叫我如儿的人是谁?

“小少爷……小少爷……”

记岩,嬷嬷为何会哭着唤你?

记岩,记岩,为何除了血红的你我,我什么也看不见。

“娘,记岩没有爹。”

“娘,因为记岩没有爹,记岩只爱娘。”

“只爱,娘。”

记岩……

十六年前那件透白的嫁衣,终是被染红了。

晚了十六年,终是被,染红了。

一生薄命赵小如,

无名、无姓

无父、无母

无夫、无儿。

春带愁来,春归何去。

来时无影,去时无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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