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爱情记事
徐捷发信息过来,说,我在楼下。你下来。
我一看,这什么语气!我回了过去:你说下就下,你是我谁啊!
过了几秒钟,信息又来了,说,下来!
我一看,心里立刻窜起了足已烧死任何一个靠近我的人的火苗。我也立刻给他回了两个字:!
过了大该一两分钟那过又来信息了,说,乖,下来。我等你。
看了这条信息,我心里还真拿不定主意了。下,不下。不下,下。我足足在房间很傻逼地左右踱步了十分钟。十分钟之后,我咬咬牙,摇了摇仍然理不清的头绪,迅速地套上了横趟在床上的黑色长裙。笈上了门口的白色高跟梁鞋,摔门就出去了。我跑到楼下,四处看了看,哪里有人。
我在心里很不雅地骂了句:操他妈个逼!
这简直是玩弄人。此刻我连杀人的念头都有了。
在这刚想转身上楼时,突然有个人从我背后紧紧地把我抱住了。我挣扎地回过头,看到了徐捷疲倦的脸和他那双充血的眼。我的心咯噔地跳了一下。心忽然就疼痛了一下子。
徐捷也直直地看着我,然后狠狠地把我吻了。吻得又狠又激烈。吻得我一下子就沦陷了。吻得我什么都忘了。直到他把我吻得透不过气来,头晕呼呼的。我的头脑才有回旋的余地。然后我突然想起来了,这个男人是徐捷,是前段时间我的男人。但是在上个月初我生日的那天,他竟当着我的生日蛋糕和我的一群狐朋狗友说,粟言,我们分手吧。
当时我刚许完生日愿望。刚吹完蜡烛。我还清楚地记得我当时许的愿望是希望徐捷在今年结束之前能送我一台LG的手提电脑。我当时头都懵了。听不清楚。
我说,徐捷,你再说一次,你说什么来着。
我直视他的眼睛。本来挺热闹的,包的是友聚的一个包厢。包厢和我的蛋糕还是他瞒着我订的。
包厢里还放着王菲的《开到荼靡》。现在就只剩下王菲那把空灵的声音了。所有人都停下嘴上和手上的活,愣愣地看着徐捷和我。
我再次问了坐在我对面的男人,我说,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有点听不清。年纪不大,可突然有点耳背。
他说,粟言。我想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好不好。
我说,为什么啊。我们的感情有出现危机吗。我们不是挺好的吗。你看你,不仅给我过生日还给我订蛋糕。
他说,我就是突然觉得我对你太好了,我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么好过。我心里有点害怕。
我心想这叫什么事啊。但我没说出口,而是问他,难道爱一个人不就是这样盲目的吗。难道我对你的好你就没看见。
我说,徐捷,我刚算了一下,我和你认识有一年零两个月了。在一起是七个月。期间一直相安无事。我一直以为我们都在同等地付出。甚至我从来没有计较过彼此的得失。你现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那么多我的朋友的面。你说什么来着。分手?你是说分手来着是吧。我说话的语速绝对是稳慢且情绪平和的。我都讶异自己竟然可以这么平静。我继续说,你知道分手的意思吗。分手就是完蛋的意思。你要结束我们之间的一切吗。
我眼睛直视他,我说,你说话啊。你不说话,把我撂到一边你什么意思。我觉得从这一秒开始我急了。我想哭,但是我竭力控制着自己。
我说,徐捷,你不要不说话啊。
徐捷看着我,一副惘然所失的样子,似乎找不到头绪。我看见他头上都沁出细密的汗来了。
我脚开始发软,但我强迫自己站住。不能倒。我再次开口,我说,徐捷,你不要不说话啊。
终于,他开口了,他说粟言,我们还是分开吧。
我说为什么,你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念头的。
他说,以前就有了。刚才看你许愿时,那种想法一子又冒出来了。而且比以前还要强烈。不知道怎的就说出口来了。
我点点头,冷笑了,我玩味地说,徐捷,你他妈就拿我当狗耍。狗都没你这样耍法。
一直站在我旁边的阿品终于按奈不住了。操起桌上的啤酒瓶想往徐捷头上咂,我一把把他按住,对整个包间蠢蠢欲动的人说,谁都不许动。谁动他妈我就和他一刀两段。
我说,徐捷。好。我粟言听到了也知道了。分手。
终于轮到我失控了,我浑身颤抖地说,你他妈还真会挑日子。说完操起个那个巧克力蛋糕往他脸上拍过去。我说,吃你的蛋糕去吧。说完我就跑出去了。那天之后,我就关机,狠狠地睡了一星期。睡到自己浮肿。因为睡了一个星期,又没向公司请假。雪上加霜,被公司辞退了。失恋又失业。真是肥皂剧的路数。但它还是发生在了我身上。于是我破罐子破摔。每天除了睡就是哭。把泪流得枕巾湿了又湿。把日子过得忒颓。朋友一拨一拨地来看我,看到我的样子,先是安慰然后肯定是挨骂。什么骂词都有。说我没出息的有。说我没用连个男人都拿不下空有美貌的有。说我再这么下去肯定要得抑郁症的有。说我根本是没事找事,有什么好难过的。不就是男人吗。中国什么都缺就是男人不缺。要找三只脚的青娃难找,但是两条腿的男人遍地都是。再找一个就是了。搞得要死不活的。给谁看呢。说什么的都有。真的是说什么的都有。说得好像我再这样颓废下去,所有的一切就成了我的错了。所以到了最后,自己也不想那么多了。虽然也有时突然想起难过的时候,但都尽量做出开心的样子。
时间也就这样过下去。生活也还要继续下去。
收捨好自己的心情,开始找工作。和朋友空闲时去酒吧撩撩那么空虚好色的男人。直到前段时间,徐捷又开始打我电话。他的电话号码都有好长一段时间沉寂没有出现在我的手机里了。所以一开始没认出来,就接了,一听是他,还真把我吓了一跳。立即就把他挂了。
然后就像刚开始追我的时候。每天电话信息轰炸。一时间又把我搞得心烦意乱。本来我就没有想过要离开他。但是他那样对我,的确让我太恼火了。怎么可以一声不响地就说分手,还是没理由的分手。还是当着我那么多的朋友的面说分手。让我颜面尽失。所以即使我想和好,还是没办法拉下脸。
我朋友跟我说,粟言,要是你还接受徐捷那王八蛋,那你真的是没药救,彻底地没出息。再怎么说也要掉着他。千万那做出那种胸大无脑的事。再说,你胸是蛮大的。这更得谨慎。
我马上反驳,这什么跟什么啊,这怎么跟胸部大小又扯上了。胸大有罪啊。
我朋友扫视了一下我的胸,意味深长地说,在某种角度来说,胸大是会引诱某些人走上犯罪道路的。说得我愣在一旁哭笑不得。朋友的话的确也影响了我,我还真就不理徐捷。掉着。说不定明天我就爱上别人了呢。某某不是经常说吗,又不是没追。谁怕谁啊。
现在好了,轰炸到楼下来了。
当我恢复理智,知道抱着我吻我的人是徐捷之后,我一把推开他。没想到我还真把他推开了。原来我的劲也可以这么大。
我说,你干嘛呢。我们可是分手了。
他上前又把我抱住了。这次我怎么推都推不开他。他把头埋在我的颈窝上用头蹭我的头发。胸膛传来他的心跳声,终于又再次听到他的心跳声。我轻叹了一声。我想我他还真的是没出息。我想我最后还是会被他俘虏。一想到这,我还真有点受不了了。
他说,粟言。我们不分了不分了。再也不分了。
终于,我再也受不了,哭了起来,说,徐捷,你他妈浑账!你说分就分,说不分了就不分了。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他妈觉得我好欺负是吧。我就那么好欺负是吧。
徐捷看见我哭了,也慌了神,说,粟言,不是那样的。并不是那样的。对不起。对不起。他帮我擦掉脸上肆无忌惮的眼泪,说,粟言。对不起。你就原谅我吧。我不能没有你。我们不分了。对不起。我说,对不起就行了吗?一句就要原谅你。世上那有那么便宜的事。
徐捷一脸无辜是说,那要我怎样。我看到他脸上有个结巴的印痕。我知道我朋友最后还是把他打了。看来打的不轻啊。因为他们实在看不下我整天精神萎靡的样子。又不能对我怎样。心疼得气不打一处来,于是就把他打了。打了也没敢告诉我。但我还是知道他们把徐捷打了。最后我也懒得理,打就打吧,反正那些人是猖獗惯了。别人说的话都是这边耳进那边耳出。从来就没有听的。况且这次也是因为心疼我才把徐捷打了。
我说,被打了吧?
徐捷也没有回答我。只是嘿嘿地笑。
我还流着泪,我说,我饿。我下午吃了一顿到现在。
徐捷说,我也饿。
我说,你那么大劲你哪里饿了。
徐捷轻轻咬了一下我的耳朵。这一咬让我轻轻地颤抖了一下。他说,我那里都饿。我都饿了两个多月了。
我立刻醒悟过来。抬头看到他那双快要冒火的眼。我说,你不会吧。我觉得我说这句真是傻得可以。
他说,什么不会?然后我就被他拐带上了我的房子。
刚进门他就开始热切地吻我。伸手进我的衣服前面摸索。
我拦住他,说,门还没关呢。
他反腿一脚把门踢关了。开始尽情放肆。
闹了差不多两个月的分手终于结束了。
最终以我没出息的妥协告终。
在和徐捷和好一周后,我开始找到了新的工作。
有时候我想啊,这生活、还有人的感情还真是让人有时措手不及。有时兜了一圈回来什么都没有改变。也有难过时。也有伤心时。也有任性时。也有脆性时。但兜兜转转,来来回回,生活还是如此。在所有人的事事非非中,在时间的洪流中,继续着。
如果你问我,你知道生活和爱情长得是什么样子?
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尼采在还没精神失常前说,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所以我还是简单点。该咋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