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 第三章 冰释前嫌
雨已小,竟似已有停止之意。
暴雨总是比较容易过去,正如盛名总是比较难以保持。
如若卫威也肯相信这个道理,那么或许他和他的双月门,就不会倒下那么快。
吴悔盯着冷秋水,一字一顿的道:“你本不该来。”
冷秋水立刻开始叹气,道:“我的确不该来。只不过可惜,我已经来了。”
他的神情看上去非常疲惫,脚上的鞋已有磨损,竟似他赶了很远的路才来到双月门。
云天也盯着冷秋水,道:“你已知本门的祸事?”
冷秋水凄然道:“我虽已离开双月门,但我的心却留在这里,我虽然已见不得人,但却当然不是聋子。”
云天冷笑,道:“只怕是你害双月门的心害留在这里。”
吴悔道:“你为何要来?”
冷秋水叹息,道:“只怕换做是五师兄,你此时也必然会来。”
吴悔道:“你知道我们必然还在双月门?”
冷秋水道:“双月门十三大弟子中,本就已五师兄最冷静最足智多谋。”
吴悔道:“所以,你认定我必然会想办法躲过这一劫难?”
冷秋水道:“双月门内的这条密道,只有四个人知道,而我却恰恰是那四个人中之一。”
吴悔道:“所以你也算准了我如若不死,必然会想办法躲进这密道中?”
冷秋水道:“不错。”
吴悔道:“你知道的事情的确很多,你还知道什么?”
冷秋水道:“我还知道,如若双月门还有幸存者,那么五师兄必然会是其中之一,就算五师兄不幸遇害,密道之中也必然会有五师兄救出躲藏的本门弟子。”
吴悔道:“所以,你还是来了?”
冷秋水道:“是。只可惜我来晚了。”
吴悔道:“只怕就算你没有来晚,也只不过是双月门多一个冤魂而已,甚至……”
冷秋水道:“甚至我很可能在双月门的人杀我之前,已被师傅亲手杀死?”
吴悔道:“不错。”
云天道:“只怕你此来是看我们的惨况……”
吴悔忽然摆摆手,云天立刻闭嘴。
吴悔突然大笑,他此刻虽然全身伤痛,却还是大笑。
吴悔道:“很好。”
他的话音力,竟有几分欣慰。
云天大叫,道:“五师兄,难道你竟相信他的话?”
吴悔道:“我为何不信?”
云天恨声道:“他本是本门的叛徒。”
吴悔道:“那是过去。”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现在他已不是。
云天道:“可是他明明……”
吴悔道:“我只知道,冷秋水本是知道双月门有密道的四个人中之一,他若要害我们,我们已不能站在这里。”
——这个道理非常简单:冷秋水知道密道的秘密,他如若是内奸,那么吴悔与云天两人早已就会死去,不可能还活着。
内奸当然不希望看到双月门内任何人还活着。
冷秋水道:“五师兄已明白?”
吴悔道:“我不明白。但我知道,此时江湖上人人都怕见到双月门的人,已没有人敢见双月门的人,更没人敢到这里,而你却毕竟来了。”
冷秋水道:“多谢五师兄。”
吴悔道:“你刚才说我不能说?”
冷秋水摇头,道:“绝对不能。”
吴悔皱眉,道:“为什么?”
冷秋水神色凝重,道:“因为本门的确有内奸。”
吴悔立刻明白,道:“你竟知道我要说什么?”
冷秋水叹气,道:“双月门的事情,我不知道的似乎还不多。”
吴悔眸子一亮,道:“那么你难道竟已知内奸是什么人?”
冷秋水苦笑,道:“我若知道,就不会让五师兄不要说……”
他如果知道内奸是谁,就必然会知道云天是不是内奸。他刚才阻止吴悔不要说出来的话,岂非正是因为他还不知道内奸是什么人,所以,云天也该被怀疑。
吴悔道:“不错。”
他本是极其聪明的人,当然立刻就已明白。
云天怒道:“我为双月门几乎丢掉性命,你作为双月门的叛徒,竟也敢怀疑我?”
他虽然不知道吴悔究竟要说什么却被忽然赶来的冷秋水阻止,但是他也不是傻子,当然已听出冷秋水的意思。
冷秋水淡淡的道:“苦肉计自古便有。”
云天双拳已握紧,竟似要冲上去。
吴悔道:“不错,双月门未死的十三大弟子中,除去师傅的女儿之外,都有嫌疑。”
云天一怔。
冷秋水道:“难道双月门竟只剩下五师兄和九师兄两个人?”
吴悔道:“当然不是。”
冷秋水道:“莫非还有别的人?”
吴悔道:“还有三师兄谭猛与十一弟花残青。”
冷秋水道:“他们……”
吴悔摇头,道:“我们也只是没有找到他们的尸骨,所以才推断他们没有遇害,却没有见到他们的影子。”
冷秋水道:“看来他们已经逃离……”
吴悔道:“你这样认为?”
冷秋水道:“如若他们已被童孔抓走,那么江湖上不可能不知道。”
吴悔道:“似乎有道理。”
冷秋水道:“此地危险,五师兄,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吴悔道:“什么地方?”
冷秋水道:“当然不是煞威堂。”
云天冷笑,道:“就算是煞威堂,我们也敢去。”
冷秋水道:“那个地方的人,本是五师兄想带你去见的人。”
云天一怔,道:“什么人?”
他简直已想不出,此刻还能有什么人是吴悔想要带他去见的。
吴悔喜道:“莫非你也知道他们在哪里?”
冷秋水淡淡的道:“何止是他们,其余的人我也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只不过,他们却未必知道我知道而已。”
云天道:“莫非你知道三师兄与十一弟的下落。”
冷秋水望着吴悔。
吴悔大笑,道:“他当然不知道。不过他却知道几个更重要的人的下落。他们莫非已离开那个地方?”
冷秋水道:“不错。”
吴悔道:“所以,你才急匆匆赶来?”
冷秋水道:“这也是我赶来的原因之一。”
吴悔道:“你已算准如若我能活着离开,必然会去找他们?”
冷秋水道:“是。”
吴悔道:“我简直怀疑,以你的精明,当年怎么会做那样的事情?”
冷秋水叹气,道:“他们的地方,本不该在事情未明之前让更多的人知道。”
他竟似不愿再提当年的事情。
吴悔道:“不错。只不过,他们现在的地方?”
冷秋水道:“他们现在的地方,当然是江湖上很多人都知道的地方,当然可以去。”
云天道:“难道我们竟不去找三师兄与十一弟?”
冷秋水道:“当然要找,只不过,却不是现在。”
吴悔道:“不错。我们现在必然找不到三师兄与十一弟,但是我们能找到别的人。”
云天道:“别的人?”
——双月门除去他们几个,还有什么人?
吴悔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冷秋水神色遥远,道:“那个地方,五师兄一定知道,因为你一直很喜欢那个地方的名字。”
吴悔道:“难道竟是……”
冷秋水道:“不错,那里正是流星镇。”
黄昏。
流星镇。
小镇。
地处偏陲的小镇。
云天忍不住道:“这里简直是老鼠都不想把女儿嫁过来的地方,什么人会在这里?”
他一直想不明白,还能有什么人,比寻找三师兄和十一弟更为重要。
吴悔盯着冷秋水。
冷秋水道:“我们身后,绝对没有尾巴。”
——他们本已易容,就算煞威堂现在爪牙遍布江湖,也未必能将他们认出。
更何况,在童孔的眼中,吴悔与云天本已是两个死人,他本已不在意他们。
吴悔道:“他们现在何处?”
冷秋水打了个呵欠,道:“流星当然在天上。”
他简直答非所问。
云天皱眉,道:“你莫非喝醉了?”
冷秋水道:“你与我一路同行,几时见我喝过酒?”
云天道:“那么你为何在说废话?”
冷秋水道:“人说的话岂非都是废话,说过就找不到岂非就是废话?”
云天怔住,完全怔住。
吴悔却已面有喜色,道:“莫非他们是在……”
他已迈开大步飞奔,他的伤本未好多少,但他竟似已忘记自己全身的伤痛。
竟似他要去的那个地方,本就是人间的天堂,本就是天下人人都梦寐以求要去的地方。
冷秋水摇头,叹息。
云天道:“五师兄,你……”
冷秋水道:“人当然也在流星出现的地方。”
流星在什么地方出现?
当然在天上。
地上当然不会有流星。
只不过,地上虽然没有流星,却有“流星客栈”。
云天抬眼四望。
“流星客栈”四个大字正挂在一面旗杆上迎风飘扬。
吴悔大步奔走的方向,竟就是流星客栈的方向。
吴悔已进入流星客栈,却忽然拔刀。
——他自左臂被砍断之后,已弃双月改为用刀。
冷秋水面色微变,已窜入客栈之内。
流星客栈内,已一片狼藉,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几具尸体,尸体上的鲜血竟还未干。
云天也变色,道:“煞威堂。”
他已看出那些尸体的服饰正是煞威堂的服饰。
吴悔道:“我们来迟一步。”
冷秋水冷冷的盯着那些尸体,道:“不必藏头露尾。”
他已一掌劈出。
云天道:“你做什么?”
冷秋水竟对死人出手?
吴悔眸子中杀机闪现,道:“果然奸诈。”
他也已出手,竟也是对死人出手。
一道寒光忽起,一把利剑已直刺吴悔。
那几具尸体中,一人已一边出剑一边矫健的翻身而出。
吴悔冷哼,刀走偏锋,迅雷不及掩耳已到那人面门。
那人不慌不忙,他已看出吴悔重伤未愈,左臂已断出招之时多少有些不便。一声娇叱,竟似女人之声,他的剑已如灵蛇,刺向吴悔的左臂。
吴悔微惊,那人竟是高手,一招之下便已看出他最大的破绽,他已有些吃力。
云天大吼一声,已闪身扑过去。
冷秋水皱眉,也方待扑出。
两道冷森森的刀光也忽然从天而降,直劈冷秋水头顶。
冷秋水冷笑,已如猫一般窜出,躲过双刀,反手一拳挥出。
拳风大作,拳刚挥出,刚烈的拳风已到空中之人胸前。
少林百步神拳。
空中的之人竟似没有料到冷秋水武功其高,竟一出手便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百步神拳。
少林百步神拳,百步之内开碑裂石。
空中那人道:“少林中竟出了你这样的败类。”
他的双刀刀法已变,双刀已泼水难进,无数的刀花卷向冷秋水。
冷秋水微惊,道:“乱披风刀法。”
他已化拳为掌,一掌排出,掌力如滔滔江水,汹涌而至。
空中那人道:“很好,劈空掌。”
他已用双刀护身,闪电般落地,一个翻滚,双刀贴地砍到。他的武功竟也很杂。
冷秋水冷笑,道:“地躺刀。”
他忽然肩不耸,身不动,却一脚踹出。
这一脚力贯千斤,脚影重重,看不出虚实。
那人大叫,道:“无影腿。”
他已狸猫般从地面上飞掠而出,一旋身,双刀从诡异的角度劈来。
冷秋水大惊,他已看出,那个人出刀的位置本是刀法大忌,本应无法出刀。
——他的那一脚,本已算准那个人已无法变招。
而那个人的双刀,竟从绝对没有人想到、没有人相信的角度劈到。
冷秋水忽然收脚,就似他本就没有踢出那一脚一般,他的手中却忽然多了一把武器。
他身上的那件披风。
冷秋水竟用他身上的披风做武器,对敌人锋利的双刀。
那人也绝对没有料到冷秋水竟忽然使用武器,他的双刀已重重砍在冷秋水的披风上。
——衣服本是用布制成,本是软的。
就算不是很锋利的刀,也完全可以将衣服一刀劈成碎片。
那人已开始冷笑,他对自己的刀十分有信心,他似乎已看到冷秋水在他双刀之下倒在血泊中哀号。
一股大力涌来,那人只感到自己全身一震,双刀犹如劈在坚硬无比的岩石之上,火星飞溅中,他已被震退数步。
那人面色剧变,道:“飞瀑卷雪七式?”
冷秋水大笑,道:“好眼力。”
他并没有乘胜追杀。
因为他已认出这个人。
他已忽然闪身扑到那个用剑之人的身前。
那个用剑之人本已一剑刺向云天的胸膛,他本已看出云天虽然也是身受重伤,但他的武功却绝对在那个断臂之人之上。
他一剑刺出,便忽然发觉自己的剑尖之前多了一个人:
冷秋水。
冷秋水已忽然将他的剑握住。
那个人一怔,他的剑虽然不是削铁如泥的宝剑,却也绝对不是一双肉掌可以握住的。他似已看到冷秋水的手指被他的剑齐齐削掉。
但冷秋水非但手指没有掉,竟就连鲜血也没有流出。
那个用剑之人大惊,道:“铁布衫?”
使用双刀之人也大惊,正待扑过来。
冷秋水却忽然笑嘻嘻的在自己脸上一抹,道:“十三太保横练。”
那个用剑之人乍见到冷秋水的面目,更加吃惊,道:“是你,秋水?”
他竟似已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冷秋水微笑着转头,道:“二师妹,八师兄。”
那个使用双刀之人身形猛然顿住,惊道:“小师弟?”
冷秋水道:“是我。”
这两个忽然对他们出手的人,竟不是别人,而是本已叛离双月门多年音讯全无的十三大弟子中的卫如君与燕双飞。
燕双飞道:“我本早该想到是你。江湖上武功如你这般杂又武功其高的人,本就不多。”
卫如君也道:“不错。煞威堂中,绝对没有这样的高手。”
燕双飞道:“如若不是你武功远在我们之上,竟几乎酿成大祸。”
冷秋水道:“如若不是我忽然见到八师兄的面目,我也几乎……”
他已将掌收回,已制止要猛扑而上的吴悔与云天。
吴悔大喜,道:“二师妹,八师弟。”
他也已认出这两人。
云天已怔住,虽然多年未见,但他也已认出这两个人。
燕双飞道:“八师弟,你是……”
冷秋水道:“他是五师兄。”
燕双飞惊道:“五师兄也来了?”
冷秋水道:“何止,还有九师兄。”
燕双飞盯住云天,道:“九弟?”
他的声音已开始发颤。
云天眸子中泪花一闪而过,道:“八师兄,我是九弟。”
卫如君道:“五师兄、九师兄,你们……竟还活着?”
云天道:“阎王不肯收我们,我们只好让童孔气的七窍生烟的继续活着。”
吴悔道:“你们也已知本门的祸事?”
燕双飞点头,道:“秋水已告诉我们,我们本待为师傅报仇,但秋水却制止了我们。”
吴悔道:“秋水将你们制止?”
卫如君道:“不错。小师弟力劝我们要为双月门保存一点力量,由他先去探查消息。”
她的美眸已湿润。
燕双飞道:“我们本也不相信小师弟的话,本以为他就是双月堂的内奸,但他……”
卫如君道:“秋水早已知我们二人的藏身之地,如若他是内奸,我们现在已不能站在这里。”
燕双飞道:“不错。”
吴悔道:“好。很好。就算秋水以前有万般对不起双月门,现在也已可以……”
卫如君道:“不错……”
云天道:“你们为何竟身着煞威堂的服饰?”
他想不明白,如若不是卫如君与燕双飞身着仇人的服饰,又诈死偷袭,他们又怎么会同门相残几乎酿成大祸。
冷秋水道:“莫非煞威堂竟已知道你们……”
燕双飞摇头,道:“此事其实非常简单。”
卫如君道:“煞威堂的几个爪牙在客栈打尖,我们便……”
——双月门与煞威堂已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们当然不能让煞威堂的人活着离开这里。
冷秋水大笑,道:“煞威堂的人刚死,我们便到了……”
燕双飞道:“不错。我们以为你们首尾相顾,必然都是煞威堂的人……”
吴悔道:“所以你们便穿上煞威堂的衣服,想要趁其不备将我们刺杀?”
卫如君道:“是。”
燕双飞道:“只是我们都没有使用双月,所以没有即刻认出……”
云天道:“还好,秋水武功其高,交手中已将你们认出。”
燕双飞道:“不错。”
卫如君道:“双月门还有没有……”
吴悔道:“三师兄与十一弟,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燕双飞道:“那么至少还有可能他们活着。”
云天道:“不错。”
冷秋水叹气,道:“但愿他们还活着。”
吴悔双拳紧握,道:“不错。我们还没有找出那个出卖双月门的内奸,所以他们绝对不可以死。”
——双月门剩下的人本已不多,他们如若再遭遇不测,那么眼前的这几人岂非嫌疑更大?
燕双飞道:“事情总会水落石出。”
云天道:“只怕那时我们都已死在那个内奸之手。”
冷秋水道:“我们几人现在岂非都有嫌疑?”
云天立刻闭嘴。
冷秋水又道:“我现在只想做两件事情。”
燕双飞道:“哪两件事情?”
冷秋水笑,道:“我已闻到上等女儿红的味道。”
吴悔也笑,道:“他岂非本就是一个酒鬼?”
卫如君道:“岂止是酒鬼而已,还是一个睡鬼。”
燕双飞道:“我们现在的确值得喝几杯,你们也该很好的休息养伤。”
云天道:“这里……”
冷秋水道:“这里现在非常安全,绝对非常安全,至少现在如此。”
吴悔道:“但现在本不是饮酒的时候。”
他们现在心情悲痛,如何还能喝下这酒,但冷秋水却能。他竟似什么事情都不在意,他已忍不住找到一坛酒打开狂饮。
云天道:“我们本该计划如何复仇。”
冷秋水道:“现在不喝酒,只怕日后已没有命喝酒。”
他的意思很明白,今朝有酒今朝醉。
燕双飞道:“复仇之事虽大,但我们同门知交好友尚有数人活着,终于在一起,本也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卫如君道:“不错。”
——此时,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是比知道自己的知交好友还健在更值得让人欣慰和庆祝的事情。
冷秋水道:“你们绝对还不可以去复仇,至少在你们的武功打不倒童孔之前,绝对不可以去。”
吴悔冷笑,道:“我们岂是贪生怕死之人?”
冷秋水叹气,道:“复仇之事,一个人已足够。”
云天道:“什么人?”
燕双飞道:“难道九弟听不出,他说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吴悔道:“你?一个人?复仇?”
他的话很简单,声调也很奇怪,神情也很奇怪。
冷秋水道:“不错。”
云天大怒,道:“难道你竟要我们做缩头乌龟?”
冷秋水道:“需要你们去做的事情还很多,所以你们绝对不可以死……”
卫如君道:“你也不可以死。”
冷秋水道:“我当然不可以死,也绝对不会死,至少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我绝对不会死。”
燕双飞道:“但你却要一个人去复仇……”
——莫说是冷秋水一个人去复仇,就算他们这些人一起去,也绝对复仇无望,犹如肉包子打狗,一去无回。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冷秋水竟已醉了,大醉。
燕双飞皱眉。
卫如君道:“小师弟太累,你们……”
燕双飞已将客栈的门板上好,道:“我们自然有很多事情要说。”
吴悔笑,道:“岂止有话要说,我们又怎么可以少了美酒?”
云天道:“不错。”
三人大笑中,已开始开怀狂饮。
卫如君摇头,已缓缓将冷秋水扶到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