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圈套 -- 残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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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旁边吴琼扬眉道:“家父从小便教晚辈们读书识字,只是这‘逃跑’二字却从未曾讲过,乃不知何意,还请前辈们赐教!”话音未落,再顾不上许多,身形一长,便向那侏儒扑去。
那雷别山正咧嘴瞧得吴尽正欢,耳朵早就休了大假,忽猛见一个白影向自己扑来,眼睁睁看着一双手掌急点向自己右颊,心内惊慌,待要招架,已是不及。慌忙中双脚蹬起,猛在空中翻了数个跟头躲过。这空中跟斗乃是雷别山在江湖上当杂耍之时最拿手的技艺,不想此时惊慌之下,忽想不起别的招式,竟将当年自己吃饭的手艺亮了出来。饶是如此,还是被吴尽手掌所带劲风扇到。落地之时竟然站立不稳,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登时狼狈之极。
吴尽大欢,禁不住拍手:“好俊的功夫!我竟不能!”表面上赞吴琼,一双美目却往雷别山看去。
谁知这雷别山心胸尤其狭窄,自跟王恩学了几脚功夫之后,便自认为乃当世英豪,羞于提以前卖艺之事。此时被吴琼所逼露得一手原形,狼狈不堪,躲过之后才想起原可矮身一闪,自己这一个跟头翻得实在多余,不由恼恨。忽又听得吴尽语带双敲,如何可忍?涨红了一张老脸,翻身就从地上爬起,将一只流星锤甩得团团转,忽一锤便向吴尽面门打来。
吴尽大惊,慌忙向左微移面颊,躲开一锤。没想到这雷别山从杂耍中得出灵感,将三只流星锤依次抛向对方面门,一锤未中,二锤又至,如此接二连三,竟似有百只流星锤轮流攻来,令对方措手不及,只余躲避之势。此时吴尽头部向左,躲开一锤,忽见面前一个黑影迎面打来,却是雷别山的又一记流星锤向右攻来。吴尽只好头部一矮,再次避开这锤。却明明又看到一锤从自己右下方直攻上来。吴尽初次和人过招,未免心中浮躁,眼见面前全是躲也躲不完的锤影,索性再不闪躲,待锤影未至,看准了雷别山的位置,运劲将那两枚紫梅掷出,直取对方双目,心道:“看你还怎么使锤!”
那边吴琼见雷别山突攻妹妹,心下担心,手臂暴长,便欲要将那流星锤牢牢接住。那流星锤攻势何其猛烈,他居然敢以空手来接!
谁知锤未接到,手内却突然多了一根布条!凝神一看,却又不是布条,而是一根空荡荡的袖管!未及言念,只见亮光一闪,一道光芒直往自己胸口划去。吴琼提气急往后移,脚下微微一动,整个身子却像被钉在了地上一般,哪里移得动分毫!不由大惊。一看之下,原己的手里握着的那根袖管不知何时竟然已把自己的整条手臂给牢牢缠住。眼看那亮光就要挂上自己胸口,慌忙之中,急忙运气使一招“拂日求雨”,戴有“刺无形”的手掌往对面那人的左眼拂去。只盼对方为避要害而撤招。
此时与吴琼斗在一起的那人即那只有一只手臂的残废。这人此时面目尽显病容,却想不到他年轻之时也是一名英俊小生。大名潘再安。早年也曾行侠江湖,自有一番风月情债。当年江湖之人曾予他一个极美的名号,乃“横勾玉树纵勾风”。赞美他手持一双银勾,行侠仗义时的美态。谁想此时他却身材佝偻,面如蜡纸,咳嗽不断,还断了一只胳膊,一双完美的银勾也仅剩单只,却在断臂后练就了一套袖管工夫。此时他一边用右手袖管缠住吴琼的手臂,一边将左手袖管中暗藏的银勾往吴琼胸口划去。暗料对方不能逃脱,必要以狠招来攻自己要害,以求脱险。果见吴琼伸手来击他左眼,中指和无名指上的黑色指环的刺已然挺立起来。他知此类兵器常常喂有剧毒,虽立闭上了眼睛,却也不敢拿眼皮来硬接,猛然一甩头发,那系于脑后的辫子登时打在吴琼的手上。吴琼只感到如被铁揍,半边手掌登时竟红肿了起来,掌势顿懈。眼看那银勾便要落在自己胸口,心内一凉,暗道:“才入武林七日,竟要丧命于此么?”心内惶然,甚不甘心。
忽又瞥见那边吴尽的身影,念到:“我若丧生于此,只怕妹妹也难逃噩运!”他保护妹妹之心甚切,当此之际,虽毫无办法,却也不能如待俎鱼肉。于是将浑身内力贯于右臂,想以内力挣断那潘再安的空袖。
那潘再安早年也曾是个人才,甚有魄力智计。断臂之后,却也并不颓丧,反而比往日更勤奋一百倍。这袖功里有他数十年的功力在内,又岂能是吴琼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所能挣断的?
他见吴琼运劲于臂,知他只是徒劳之功,微微一笑,并不理会。
那银勾已划上吴琼的衣裳,只听“嗤”的一声,吴琼衣服被银勾勾破,露出胸口皮肤,人却已闪到了数步之外!而自己的空袖却明明断成了数截!
潘再安虽历经过许多奇事,但此时袖管被截断却实实令他“咦”了一声。心道:“刚才冷眼旁观这个小子摔倒雷别山,他的功夫在他那种年纪虽是难得的,但我这袖功就算是秦之美兄弟只怕也得头痛一阵,他怎么能挣脱?”
忽一眼瞥见地上一块圆石兀自在转得均匀,登时了然:“定是有人暗中助他!此人是谁?能断我袖功者,定是高人。难道是秦之美?”想到秦之美,他脸上的神色更为可怖。猛然抬眼往四周望去,只见此时整个车站所有的人都已跑得干干净净,只有一个貌似乞丐的少年还依旧坐在一根柱子之前,对眼前的这场打斗根本视而不见。
潘再安微微冷笑,陡然发招!
吴琼刚才力贯右臂,企图挣断对方的缠袖,连挣数下,那袖子却仿佛有着弹性,完全不知从何使力,正绝望之间,猛觉手臂一空,使出的力无处可着,差点往后摔去,所幸自己反应神速,慌忙卸力借势后奔,数十步后方得停脚站稳,胸口却还犹自起伏不定。忽见潘再安面现诡笑,青影一闪,以为他突又再次发难,慌忙举臂一挡,只听见“叮”的一声,似什么东西破裂。却是从西首传出!
只听潘再安半晌道:“阁下功夫如此了得,潘某佩服!请恕潘某愚昧,竟不知输于哪位高人之手,还请阁下明示。”吴琼放眼望去,只见潘再安面向西首,抱拳而立,却将身体弯了三分之一下去。
吴琼心道:“这人功夫这样了得,却对何人如此心服?是了,刚才定有人助我!但不知是何人。虽助我未免多事,但这份情却也不得不领。”便也抱拳向西首道:“多谢!”却只见西首坐着那一个极美的乞丐少年。
他两个说出去的话竟似说给了空气,半晌并无一声应答。那乞丐少年兀自懒懒倚柱箕踞而坐,帽沿扣得极低,仿佛已然睡着。吴琼暗想:“这个少年不知是何来路,又为何却要助我?只是看他年纪轻轻,仿佛与我年岁相若,但武功却已臻此境界。我一向自负武艺于同辈中卓然,却从未想过山外更有青山。从此倒惭愧了。他骄傲些也是有的。”想到此处,对那少年的置若罔闻也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加以计较。心内只顾一番羞惭。
谁想那潘再安却向来罕逢敌手,此次与王恩结伴而行,乃是因为自有其他缘故。素日那王恩却哪里能入他的眼!因曾败于秦之美,所以视秦之美为自己最大的敌手。这几年来也苦心孤诣,废寝钻研武功,只为有朝一日能终于胜得了那秦之美。
谁没想竟半途杀了个程咬金!刚才自己使出几十年的功力将那枚在地上兀自旋转的石子全力掷回到那乞丐少年处,却连对方如何出手都未看见,只听“叮”的一声,那石子便在离那少年面门约半寸的位置自动变成了粉末!潘再安当即脸色惨白,右手袖管瑟瑟而抖,不知是因为骇然,还是因为气愤。半日之后,才能对那少年说出如上之话,语气中虽有不甘,却也不得不服。此时见那少年竟然全然不理,显然丝毫未将自己放在眼内,禁不住大怒。
他此时年已近四十,在江湖上行走二十余年,那“横勾玉树纵勾风”的名号却也无人不知,便是曾打败过自己的秦之美,也从未对自己如此狂妄无礼。怒气上冲,心道:“你虽然内力强过我,但临敌机变和招式上却未必。你既如此狂妄,我又何须对你客气!便是我今天命丧你手,也不允你如此羞辱于我!”想毕,虽巴不得立时出手夺那少年性命,但是他一向处事冷静,便是此刻,也绝不愿在情绪波动之时即刻出手。
只听他嘿嘿冷笑几声,硬生生将那一口欲沸怒气强压下来。仍是面向西首躬身抱拳,道:“阁下的武功精妙绝伦,在下竟未曾看清,请容在下靠近些来看。”“看”字未落实,他人已化作一痕青影,疾向那少年划去。潘再安内力既强,但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却不是内力,而是他的速度与轻功。当年与秦之美相斗,他虽未胜,却也没被对方所杀,乃是以极高的轻功逃出,那时秦之美便追他不上。但他深以那段打斗为耻,那段轻功虽胜过了秦之美,却知道是逃命所用,更羞于再提。此时阳光之下,但见亮光一闪,不知何时他竟已到了那少年所在的柱前!更不知何时,他的银钩已经勾在了那根柱子上!那柱子登时如变成了豆腐般,一道深达数寸的划痕清晰地留在了上面。但是少年却是踪影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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